“养女”这个词,是白兰儿的死穴。
她挂着“白家大小姐”的身份,这么多年来享尽荣华富贵和林素华的宠爱,可那些湖城真正的名媛,谁瞧得起她白兰儿?
一个个的不过是在戴着面具和她虚与委蛇罢了。
如今苏清月竟然提起她的亲生父母,白兰儿心里一阵胆寒,满目提防地看着苏清月:“你为什么这么问?”
难不成苏清月知道了什么,她查到自己的身世了?
白兰儿快速搭起了一座防备楼,每个窗户都竖着炮筒,以备随时可以攻击苏清月:“你找到我亲生父母了?那又怎样?你别以为我哥迷恋你,就会听信你的谗言,把我送回到我亲生父母那边。”
她坚信林素华是疼爱她的,林素华绝对会保住她的。
苏清月看着白兰儿满脸的戒备,“啧”了一声,“你这脑洞开的可只剩下脖子了。”
白兰儿先是一愣,而后明白了苏清月话里的含义。
她顿时恼羞成怒:“你耍我?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还问我亲生父母做什么?”
苏清月耸了耸肩膀:“或许你可以当做是你未来的嫂子,对你突如其来的关心?”
白兰儿被“嫂子”两个字给恶心的不轻,她都想拿一把笤帚把苏清月扫地出门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能360度无死角地将她攻击个透彻,让她连躲藏的地方都没有?
白兰儿恨死了,脑袋一冲动,脱口而出:“苏清月,我哥不就是为了你才把我关在这里?你不就是赢得了他的心,让他这么多年来都对你念念不忘,甚至不惜以安眠药辅助入睡?而且当年他为了变相保护你,还毅然决然地把你送进了监……”
白兰儿说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
苏清月正听到了关键处,白兰儿一停下,她眼风带着雷霆之势压过来,声音森凉:“送进了什么?继续。”
她直觉白兰儿会爆出一个很重要的信息,并且这个信息和她和白承允都息息相关,她绝对不可以错过。
白兰儿却打死都不肯再透露半个字了:“没什么。你想知道啊?那我还偏不告诉你了。”
苏清月眯了眯眼,她没什么表示,可周围慢慢渗出的气息,却渐渐扩散在了空气里。
白兰儿只觉有一股凉意从脚底板开始爬升,沿着她的血管一寸寸上移,每移动一点,她的血肉就会被冰冻封印,她几乎能听到血液冻住的咔嚓声。
凭什么,凭什么都这种时候了,她还要被苏清月碾压?凭什么苏清月就要一直站在她头顶上?
白兰儿浑身哆嗦着,手上的动作又开始蠢蠢欲动:“苏清月,你这是想杀了我?正好啊,来啊,看最后到底谁死的惨啊。”
反正她都已经和死没什么区别了,豁出去了罢了。
苏清月不屑一笑,像是魔鬼在舔舐着刀尖。白兰儿浑身防线竖起,抬起双手就朝苏清月脖子上掐去,边掐边叫嚷着:“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这次,苏清月没躲没避,白兰儿的手也成功地碰到了苏清月的脖子。
白兰儿心里刚诧异自己这次怎么这么顺利,就被旁边突如其来的一股力道制住,紧接着,她的身子像破败的布娃娃一样被甩了出去。
身体与地面撞击的痛超越了之前的所有,白兰儿头晕脑胀地昏沉在地上,意识缺失了好几秒钟才一点点清晰过来。
捂着再次流血的额头,白兰儿满身戾气的坐起来,正要破口大骂,她看到了苏清月身边神祇一般的男人。
“哥、哥?”白兰儿慌得念出了叠音。
地下室的大门打开,春末初夏的阳光刺眼又嚣张,跟着投射进来,洒在室内渲染一片。
白承允高大颀长的身形就站在这片日光里,如古希腊里守护着太阳的神灵,与日月同辉与天地共存。
可只有苏清月看到了白承允额头那几点几不可察的汗意,他的头发也比往常凌乱了一点,好像遇到了什么急事,一路急匆奔波而来。
白承允的“急事”是她吗?
苏清月又看了一眼白承允的额头,最后垂下眸光,逼自己别开视线,冷心冷漠地转向别处。
白兰儿却冷静不下来。
她之前用了那么多手段都没有见到白承允,如今终于再见,她随意抹了把脸上的血,兴冲冲爬过去:“哥,哥你终于肯来见我了?哥你听我说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胡作非为了,你放我出去吧。这真的不是人待的地方,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疯的。”
她边说边嚎哭着,脸上又是眼泪又是鼻涕的,混合着不断留下的血渍,恐怖的像一个女鬼。
白承允在白兰儿即将碰到自己时,无情地往后一退,让白兰儿跟着趔趄了下,差点没再次扑倒在地啃一嘴灰尘。
高高在上的睥睨俯视,让白承允好看的侧脸都透着极度的冷,他缓声道:“知道错了?”
白兰儿一听有门,忙点头如捣蒜:“知道的知道的,我一定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
只要放她出去,她可以给白承允跪下。
白承允俊颜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看白兰儿的眼神也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看来你关在这里也不是没有好处,既然如此,那就再待半年。”
白兰儿猛地瞪大了眼睛,眼如铜铃,嘴巴也大的能塞下一个鸭蛋,“哥、哥你什么意思……”
这意思都这么浅显易懂了,还听不明白?
苏清月“啧啧”叹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