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月看着手里厚厚的一摞名片,点缀了黑曜石般的一双眸子里越发地流光溢彩,若不是周围人多,她怕是要兴奋地尖叫几声。
趁着白承允身边也空闲下来,她从路过的侍应生托盘里取了两杯酒,递给白承允一杯:“承允,谢谢你今晚给我的这些机会。这杯酒,我敬你。”
白承允骨节分明的长指探出,先放下自己的酒杯,又夺走了苏清月的。
苏清月不解地望向他,听到他沉醇的嗓音道:“就你那酒量,还想在大庭广众下饮酒?”
苏清月噎了下,不服:“我最近酒量很好了。”
有几次和客户谈判,她都能喝趴几个人呢。
白承允黑漆的眼神幽深而邃远,让人看不懂他眸子里的真实情绪,“苏小姐有空,不如回家多查查字典,看看‘很好’这两个字,到底是什么含义。”
苏清月在心里竖了两个中指。
狗眼看人低。
看在今晚他帮了她这么大忙的份上,她大人有大量,不计较了。
她把酒换成了果汁,重新敬白承允:“这下总行了吧?肯赏脸了吗?”
白承允还是一张无悲无喜的扑克脸,却没再拒绝,举起杯子慢慢饮了几口。
李薇薇看着白承允举起酒杯时,心里的那条毒蛇就又窜了出来。
毒蛇的毒液融进了血液里,她闻到了血脉沸腾的味道。
——
白家老宅。
心柑对中秋的概念,就是一群狱友凑在一起嗑瓜子吃月饼。有节目的可以表演节目,没节目的就向大家作作报告,谈谈入狱后自己的心理变化历程。
白家这种隆重的中秋节,她还是第一次过。
“太爷爷,中秋也要装花灯的吗?”心柑趴在沙发背上,看着窗外满院子的玉兔灯又欢喜又好奇,“我以为只有元宵节才有花灯呢。”
刘永在旁边笑呵呵地解释:“小心柑,这是老爷为了让你高兴,特地让人连夜赶制出来的。”
心柑“哇”了一声,爬下沙发,拎着裙角朝白元海行了个谢礼:“太爷爷,谢谢你哦,我很喜欢呢。”
“小心柑喜欢就好。”白元海看着心柑越来越好的脸色,人也越来越满意,“还喜欢什么,都跟太爷爷说,或者跟刘管家说。只要太爷爷能办到的,太爷爷都给你弄来,保证心柑在老宅住的这段时间啊,每天都开开心心。”
“谢谢太爷爷。”心柑笑眯眯地给白元海倒了杯茶,小手握拳轻轻地在白元海的肩上又是捏又是敲的,“来而不往非礼也,太爷爷给我准备了这么好看的花灯,我给太爷爷捶捶背。这招叫‘排山倒海’,对背部肌肉的舒展特别好。太爷爷虽然每天挺直腰背很威风凛凛,但长此以往,背部肌肉也会僵硬哦。”
哟,还有名头?
有点意思。
白元海无比舒心,雪白的眉毛都舒展开了,“还是小心柑懂事,知道太爷爷肩膀不舒服。”
心柑剪短头发后,新长出来的都是没烫过的,只微微卷曲着,看着很乖顺。
她脸上挂着甜滋滋的笑:“太爷爷,我按摩很厉害的,以前在牢里时经常给狱警周爷爷按,他每次都夸我呢。我这手劲,可是为你们量身定做的,按摩院那种力道太大了,不适合你们。”
小丫头片子,明明就是手上没劲,还给自己找这么个由头。
小心柑真是个宝啊,白元海乐得点头:“对,太爷爷还是觉得小心柑这套手法好。哟,换手法了,那这招又叫什么啊?”
心柑曲着手肘用肘弯在白元海的脊椎两遍揉压着,“这叫‘倒挂金钩’。还有这个……”
她说着,用手掌的大鱼际处快速摩擦着白元海的颈部,“这叫‘魔鬼的步伐’,太爷爷刚才看了那么久的报纸,脖子肯定酸了吧?这招正适合。”
烨哥儿端着一盘子月饼从厨房里出来,掰了一小块分给心柑,指着心柑的小手。
“是‘摩擦摩擦,是魔鬼的步伐’吗?”烨哥儿表示对这个很感兴趣,他一低头,把自己的脖子露出来,“妹妹,我正好也肩膀酸呢,给我也来一套呗?”
心柑抽空竖了根指头左右摇了摇,“哥哥,男人可不能太贪图享受哦。而且现在的女孩子都很独立,你如果一味地享受,那将来会找不到老婆的。”
烨哥儿:“……所以呢?”
心柑:“所以你要从现在开始学做暖男,争取做你未来女朋友的贴心暖宝宝啊。别担心你学不会,我把我的小肩膀借给你,你可以拿我练练手,我不额外收你练习费的。”
还收费?
烨哥儿觉得心柑学坏了,“妹妹,我们再也不是相亲相爱一家人了吗?我们的友情,要染上可恶的铜臭气息了吗?”
心柑躲在白元海背后咯咯直笑,看烨哥儿佯作生气,又给他掰了块月饼:“哥哥,感情深一口闷,让我们干了这块月饼。”
大房白广林一家从他们的风荷苑里出来,听着主楼里的欢声笑语,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白广林“啧”了一声,压着嗓子道:“爸这是什么意思?那爆炸头不是苏清月的女儿?他带回来不说,还要让她在这住着,老爷子这是同意苏清月和白承允复婚了?”
秋思萍瞥一眼白广林,这个丈夫,永远都是这么沉不住气。沈小雅还在旁边呢,就不怕她回娘家嚼舌根,一传十十传百,让老爷子知道他大儿子对他的不满?
她不露声色地打着圆场:“爸年纪大了,难免喜欢孩子,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