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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反军的营地布局可说是破绽百出,极其混乱,但对罗冲而言,这样的混乱不堪反而对自己不利,想要杀贼,必然会误伤很多百姓。
马憨子心如钢铁,根本不在乎什么百姓不百姓,在他的概念里,敌军就是敌军,战场上分不了那么清楚,管你是愿意的,还是被逼的。
这么说也有道理,青原国的军人有很多也是被迫从军的,可一旦拿起武器,就可以上阵斩杀晋朝人,不用多说,那便是势不两立的敌人。
“大人,请看。”
马憨子已经具备了将领潜质,马鞭朝下方连连指点:“那几处位置连拒马木墙都没有,营地之外更没有挖掘陷马坑,咱们甚至都可以直接冲杀进去,然后再从西南角冲出来,一点一点从边缘切割,我军也不会陷入太深……敌军良莠不齐,百姓与土匪混在一起,眨眼间就会自乱阵脚,咱们来来回回冲几次,百姓也就会四散而逃,只剩下那帮子土匪还能聚拢。”
“大致上没什么问题。”
罗冲斜瞅着他:“可是,死于马蹄之下的百姓不觉得可怜吗?”
“确实可怜!但他们既然从了贼,战场上就是我军的敌人。您说过,当兵的本就是战争机器,尤其打仗的时候不需要情感,更不能仁慈,只以获取胜利为目标,最怕的就是犹豫不定,左右为难。若没了必杀必死的决心,也就没了无所畏惧的士气。”
马憨子回答问题时并不畏缩,这是罗冲规定的军中守则,探讨战术时就可以据理力争,不需要那么多顾忌。不过,指挥官一旦做下了最终决定,即便是错的,下面的人也必须无条件执行。
军人的第一守则就是服从命令。
“很好,你说得对!”
罗冲点头,却又回道:“等你带兵打仗的时候,就应该这么想这么做。不过嘛,现在是我带队,却不用这般狠辣。”
“是的,大人。”
马憨子没有再争,因为心里清楚,自己比千户大人还差得远呢。
罗冲又道:“其实,我不想这么快就搞定他们,怎么着也得拖上几天,才显得这次造反形势严峻,最后的胜利获取不易。”
马憨子愣了愣,心说:您这个,好像比我更狠吧?
罗冲知道他误会了,笑着解释:“我的方法,既可以最大程度保护百姓,也能实现咱们的目的。不过,也就我玩得转,换成其他人,在此期间很可能出现纰漏,或是一些预料不到的变数,反而会延误战机,平白的毁了自己。”
接着叮嘱:“我这些做法,你可别学,真正的两军交战,这可是绝对错误的。”
“喏!”
马憨子拱手领命,心中也道:确实,也就您,敢这么玩。
洪裕之战跟了他半年多,好些做法明摆着就是送死,可大家愣是一次次活下来了,所以,马憨子心里不会有一丁点质疑。
接下来,罗冲给马憨子下达了一番详细指令,然后也就一个人策马走开了。
实际上,还是马憨子带队,从此刻开始,对耀天军营开始了不停骚扰,前面这几天,绝对不会冲入营地。
轰隆隆……
马憨子一马当前,率队冲下高坡,很快也就靠近了敌营。
耀天军的几千号土匪在营地里严阵以待,不过所谓的严阵,也就是一伙伙一群群的躲避在百姓之中,企图以万千百姓组成的肉墙阻挡骑兵冲击。
但马憨子并没有率队冲入敌营,而是调整方向,绕着营地开始匀速可控的奔驰,给新兵们足够的时间适应,紧张感很快也就变得麻木了。
这一百骑兵,都是先后两次跟随他执行过游击任务的,每个新兵都斩过至少两个敌军的首级,骑射杀死的更就没办法计算了。
虽为新兵,也都是有一些战斗经验了。
况且队伍中还有三十个从洪裕之战走到今天的教官级精英,差不多每人管带两名新兵,手把手都可以看得过来,教得过来。
绕着营地转了两圈,马憨子也就心中有数了,哪个位置敌人的弓箭手最少。
耀天军是由土匪组成的,擅长射箭的本就不多,以前那种混吃等死的日子根本就没有足够的财力支撑他们习练箭术,所以,营地里只有稀稀拉拉百十支箭能够射出来,没什么准头可言,很难命中奔行中的骑兵,几乎不存在威胁。
当然了,土匪头目中肯定存在着箭术高明之辈,可他们暂时还没有露面,都藏在营地的纵深之处。
唰唰唰唰……
马憨子选中了一处敌方弓箭手最少的位置,一挥手,十几个军士透顶飞旋着套马索或飞爪就过去了。
落点都很准确,分别套住或勾住营地的外层栅栏,依靠马速,猛地拖拽,破木板临时支起的栅栏连豆腐渣工程都算不上,肯定是稀里哗啦倒下一片。
一下子,也就敞开了几十米宽度的一个缺口。
土匪们以为,他们这是为了冲杀进来,没想到,马憨子等人竟然齐声吼道:“乡亲们,还等什么,赶快出来啊!”
靠近缺口的百姓恍然大悟,一个年轻人反应最快,朝着缺口这边撒腿就跑,一人动,全跟着动,靠近这边的几百人都跑开了。
由于土匪们胆小,都藏在里面或后面,根本没胆量靠近营地边缘,也就来不及阻拦百姓,只能看着那些人纷纷跑出了营地。
有那么几个性情凶残的,挥舞钢刀企图斩杀百姓威慑一下,却被马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