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乡长,你怎么不说话?”见陈放一直低头不语,赵书记更加的生气。
“我没有做好工作,我检讨。”陈放嘟囔着说。
“从现在开始,我宣布一条纪律,一切影响或者有可能影响草甸子开发的事情都不是好事情,一切干扰影响草甸子开发的人都不是好人。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不信谣不传谣,任何人不准再提什么大长虫的事情,要正确引导群众,齐心协力的做好这一惠民工程。”
赵书记正讲的起劲,一旁的猪头彪伏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赵书记,饭好了。’
“陈放吧。”赵书记站起,余怒未消的说道。
一行人进了餐厅,猪头彪轻蔑的看了一眼陈放,说道:‘吃饭吧,陈乡长,今天中午一道特色菜,清炖大长虫。’
陈放走出屋子,没有进餐厅,狠狠的往地上啐了一口,仰天望去,一朵白云静静的悬在天空,心里骂道:我草你姥姥。骂谁呢?陈放不知道。
刚才来的时候是坐赵书记的车来的,没有骑摩托车。装作上厕所,陈放走到院子外面,见没有人注意自己,陈放就迈开大步一溜烟的走向草甸子,回家,回家,老子不干了,你能奈我何?
走到荷塘边上,见藕池干涸,一支支枯黄的荷茎顽强的挺立,孱弱凋零。今年的荷塘明显不如去年,自己很少回家,他们几个没有了种藕放的热情,缺少打理施肥,及时的浇灌。
自己盖的小屋在一旁矗立,很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窗户上结满了蜘蛛网,陈放打开门,屋里一阵潮湿发霉的味道,床上的被褥仍在,点了一支烟,陈放忽然觉得很累,刚才肚子里咕咕的叫,吸了两只烟,连饥饿也没有了。看看手机,已经快一点了,这个时候回家,母亲没有做他的饭,不如在这里歇息一会在回去。
想到这里,就脱下鞋子,躺倒在床上。
这一觉,一直睡到太阳西斜,秋季了,天黑的早,屋里冷阴阴的。起来,觉得浑身瘫软,就走出屋子,想到荷塘里转转。
出门,看见宋伊梅若有所思的坐在屋门口。
“你醒了?”听见动静,宋伊梅说道。
“你咋在这里?”陈放奇怪外面冷呵呵的天气,宋伊梅就傻傻的呆着。
“没事了,就经常来这里转转,就见你在屋子里睡觉。我煮的鸡蛋,你吃吧,还热哩。”宋伊梅说着,从怀里掏出几个鸡蛋。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吃饭?”陈放纳闷这个越来越怪的宋伊梅怎么就像身上的一块肉,什么都能感知。
“你没有喝酒就在这里睡觉,没有摩托车,肯定是从南边那个工地上过来的,来的时候坐车,现在不回家,又不回乡里,肯定和工地上的人生气了,又斗不过人家,肯定就是在这里生闷气了。”宋伊梅说。宋伊梅叫草甸子项目部叫工地。
陈放接过鸡蛋,鸡蛋热乎乎的,不知道是刚煮的鸡蛋,还是宋伊梅的体温。
剥开鸡蛋,陈放一口气吃了两个。
宋伊梅忽然笑了,说道:‘你在这样能吃几个?’
“一个都吃不下了。”鸡蛋噎的难受。
“给你。”宋伊梅又从怀里掏出一瓶水,陈放接过,还是热乎乎的,“咕嘟咕嘟”喝了,感觉好受了许多。
有了水,一口气又吃了三个鸡蛋。
陈放盯着宋伊梅,忽然觉得宋伊梅原来也很漂亮,青春靓丽,有内敛的活力,含蓄的羞怯的美,或者是楚楚动人。
想起今天受到的侮辱,陈放想,娘的,老子不干了,以后也天天混日子,管他老娘嫁给谁,老子只管跟着吃喜糖。以后,就把宋伊梅娶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潇潇洒洒过小日子。
“伊梅,你订婚了吗?”好久没有回家,真的不知道宋伊梅订婚了没有。
“你怎么老问这个问题,给你说多少遍了,我今生不嫁了,就这样过一辈子。”宋伊梅倔强的说。
“嫁给我。”陈放盯着宋伊梅说道。
宋伊梅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诧异的看着陈放。
“你今天不是没有喝酒吗?”宋伊梅小声的说。像是怕惊了刚才陈放说出的那三个字。
“我没有喝酒,清醒的很。这几天选一个好日子就去你家提亲,今年咱们结婚,明年陈光和尔梅结婚。要不,回去和陈光商量一下,咱们一起结婚。”
宋伊梅脸上布满了红晕,幸福来得太突然,突然的令人难以置信。
“你是不是和谁生气了,有啥想不开的和我说。”宋伊梅说。
“不,现在我想开了。只要你不嫌俺家里穷,不嫌俺家里面弟兄多,不嫌俺还有一个儿子,一进门就让你当妈。”
宋伊梅望着陈放,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忽然把头埋到腿上,双肩耸动。
陈放没有上前劝慰,远处两只鸬鸟盘旋,落在荷塘深处,天就要黑了,它们回家了。陈放的眼里蓦然酸楚。
好久,他说道:‘跟着我,不一定有好日子过。’陈放已经预感到什么。
“你的日子需要有人打理了,你看看你过的啥日子?饥一顿饱一顿,白天晚上颠倒。”宋伊梅抬起头,兴奋又带点嗔怒的说道。
“以后慢慢改变,以后会好的。”陈放说着拍拍宋伊梅的肩头。
宋伊梅的身子靠过来。
天还是明晃晃的,陈放推开她:“回去吧,你先回去。”
“好,你也早点回去。”宋伊梅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大概,她真的没有想过,今天陈放会忽然的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