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朔铭去别墅区工地,远远的就听到刘伟在吹牛侃大山,这哥们是个很有特点的人,嗓门大,穿人耳膜那种,与刘伟打电话要把音量调低或者远离饱受摧残的耳朵。再一个特点就是壮,没减肥之前是一个一米八的个头三百斤的胖子,不是虚胖的那种,棕熊一般的铁塔。就是现在减肥成功也鲜少有人在他面前耍横卖乖,不过在搅拌站养了这么长时间,这小子有胖回来的趋势。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朔铭走进这栋别墅,面积不小足有上千平,朔铭奇怪,刘伟这才刚进工地怎么可能进度这么快:“这栋是你的工程?”
“我接手的时候主体都弄好了,尚佳轩的意思。”刘伟区别于其他包工头直呼尚大总经理的大名,毫无恭敬的口气。刘伟觉得与朔铭走得近,犯了范宇华一个毛病,那就是自认为是皇亲国戚,你尚佳轩不过是管理内政的一个臣子那般,这还是说好听的,没说你是总领太监就不错了。基于这层关系,刘伟就觉得比尚佳轩高出一头。这是人的通病,范宇华做的更过分一些,朔铭相信在关键问题上刘伟还是拿捏的清楚,毕竟家里有个女诸葛给他出谋划策,工程活只要规规矩矩的做出不了什么乱子。
尚佳轩就在一旁,对刘伟直呼其名没表示出反感,朔铭的老同学他能说什么,而且相互之间都叫名字也显得亲近。但朔铭却不这么认为,对刘伟说:“你们私下里有什么交情我不管,也希望你们合作愉快。在外面是不是给点面子,我都叫尚总,你特殊?长了四个mī_mī还是两个jī_jī让你这么有底气,在工地,尚总就是领导,说一不二的。”
刘伟明白朔铭的意思,工作就是工作,讪笑挠头:“平时跟他没大没小习惯了。”
刘伟这么说算是服软,也承认在工作上尚佳轩比自己大。尚佳轩可不希望这两个老同学因为自己有什么心理芥蒂,赶紧圆场:“叫什么都一样,只要把工作做好不就行了?朔总你也太能上纲上线了,不需要这么较真。”
人与人的关系不是相互贬低就能让自己更高大上,而是互相吹捧,都吃着一个碗里的饭,谁不知道谁什么脏样。尚佳轩因为刘伟是朔铭的同学给一个尊敬的称呼,刘伟也叫一声尚总,皆大欢喜,人嘛,感情动物,谁还不希望别人叫个尊称。
尚佳轩也是多虑了,朔铭与刘伟的关系那真是能穿一条裤子,而且还嫌肥的那种。就是当着众人的面掐架抓脸都没事,隔天没事人一样勾肩搭背的一起去喝酒。但工作就是工作,朔铭希望一切都按规矩来,一个称呼都不能落实到位,极有可能像范宇华那样大是大非上听不进意见。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范宇华的先例可是血粼粼的。但凡听尚佳轩的话怎么可能出现那种惨祸。
朔铭转头对尚佳轩沉声说:“你也是,有时候就要立规矩,你怎么叫你你都答应?给他个冷屁或者专给他不挣钱的活,你看这小子能不能孙子一样给你提鞋。”
朔铭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尚佳轩也知道朔铭还是因为安置房工地出的事在警醒自己,闷着头没说话。朔铭什么都好,就是把规矩卡的太死,而且谈工作的时候谁的面子也不给,有一副在工地上老子就是天的王霸之气。
“哎哎哎,你没完了?”尚佳轩不好说什么,刘伟撇撇嘴,以前怎么没发现朔铭是这个臭德行。谁还不知道你是老板?用得着在心腹爱将与老同学好兄弟面前摆架子?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上一次因为朔铭很严肃的谈工作让一桌欢快的聚餐不欢而散。曹毅心里恐怕也难受,原本同学之间一起吃饭,谈起工作就毫不留情面了,丝毫不管场合。
朔铭就是这种人,要谈感情那咱就别谈钱,谈钱的时候你别跟老子说咱们多有感情。做工程,朔铭谁也不亲,就对钱亲近。朔铭做了包工头不久朔宏德就退休,年纪大了体格老迈也实在撑不住,如果这爷俩在一个工地上没准也能争吵起来,对工作朔铭一向一丝不苟,甚至有些眼里不揉沙子不近人情。
“以后注意。”朔铭撂下一句,转身出去,围着工地转圈遛弯去了。这是朔铭的日常工作,即便是交给尚佳轩而且也有建筑公司的人在,仍改不了自己巡视的习惯。
关冬生只是司机没向保镖一样跟在后面,静静的看着朔铭的背影,眼神耐人寻味。
刘伟知道不能在工地上与朔铭对着干,一来没什么好处,二来也让别人看着两兄弟的笑话,等朔铭走远这才愤然说:“什么玩意,二五八万似的。”
“行了。”尚佳轩说:“你们两个老同学以前谈的都是感情,之前我接触朔总的时候虽说也是谈工作可立场不同。自从进了建筑公司我才渐渐看出来朔总对工作认真的程度,其实这样挺好,毕竟做工程就是为了挣钱嘛。”
“哎,尚总。”刘伟这人嘴硬但却听人劝,称呼立即就改了:“我怎么觉得好人都让你做了。”
尚佳轩微笑不语,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尚佳轩跟着朔铭干不仅挣到钱了,而且在地位上一再被朔铭肯定,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因为尚佳轩的话语权教训其他人,被教训的一个是跟着朔铭冲锋陷阵的老部下,另一个还是同穿一条裤子多少年的兄弟刘伟。对尚佳轩的这种肯定几乎让他感动涕零,想到之前还琢磨着给朔铭后院放火借用资质发财就有些后悔。男人,不需要说太多情绪化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