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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霄望着昆仑山上熟悉的一切,不由低叹道:“昆仑山还是当年的昆仑山,我在凡间走了一遭,更觉恍然如梦。”
白帝望着齐霄的神情严厉中带着慈爱与不舍:“你为了救紫宣,不惜触犯天条,藉助聚魂灯之力,保住了他的性命。他入凡间历劫磨练成了许宣;而你也因此受到牵连,化为齐霄,世上妖魔一日不尽,你便一日无法重返天界。”
齐霄神色却依旧是不羁又洒脱的:“只要能救紫宣,纵使在凡间经历千难万劫,徒儿也不后悔,我的命,是他救下的。”
白帝长叹道:“你昔日实在太过莽撞冲动,聚魂灯一出,何止是紫宣,连天地浊气万世魔物都被聚集而来,人间注定要经历一场巨大的浩劫。”
齐霄低眸,躬身道:“徒儿知错,必会穷尽一生之力来阻止这场浩劫。”
“既知自己责任重大,如今为何又要以己之身去替那白夭夭挡天雷?你一次次地卷入其中,实在太让为师失望了。”
齐霄一扬唇角:“紫宣为了我牺牲自己,以身祭塔。白夭夭是他唯一在乎动情之人,我这么做,只是想弥补往日的愧疚。至少,能替他保护最心爱的人,也算还了他的情……”
“荒谬!”白帝喝住他,“他与白夭夭的这份孽缘本就不容于天地,是对天界大大的亵渎。”
齐霄不解道:“他已经付出代价,如今的他只是一个名叫许宣的凡人罢了,为何不能与白夭夭相守?”
白帝冷哼一声:“你休要再替他狡辩,许宣丧心病狂,意图忤逆天命,从九重天上救出白夭夭。殊不知自己一错再错,将会牵动更大的浩劫。”
齐霄面现紧张之色,看向白帝:“真有这么严重?”
白帝色厉内荏,言辞间不乏敲打:“只怕到时候你们一个个追悔莫及!”
齐霄沉吟片刻,便又是躬身一揖:“徒儿恳请师父明示。”
白帝摇了摇头,道:“你看这昆仑山,当年因为饕餮之乱,数百年间动荡不息,甚至危害凡间,遗祸至今。今朝你若不能帮许宣避过天劫,将来必会殃及池鱼,到时别说许宣和你,连整个昆仑山也不能幸免。”
“师父口中的天劫,到底是什么?”
“你是破军,他是七杀,三星会聚,天下变革。他今日若身死,七杀命格将从此流落,不知所踪,若是这命格落到了妖族或是他族手中,祸福难料。到时三界之中,必会再生风波!眼下唯有拦住他,才能阻止一切发生。”
齐霄抬头,终是明了:“师父的意思是,我应该阻止他救出白夭夭,这样才能防止日后将会发生的浩劫?”
白帝点头。
齐霄也是郑重道:“徒儿明白了,这二十多年徒儿任性妄为,浪费了师父一番苦心,这一次我知道该怎么做。”
白帝松了一口气,欣慰抚着颔下长须:“去吧。”
眼见齐霄飞身掠向远方,白帝凝眉叹道:“徒儿,千年倏忽而过,这次,为师给你救他的机会……”
雪山之上,一片苍茫,许宣身上已结上雪霜,他抬眸望着前方,天乩剑立于胸前,不住发出微微震动。
“剑动,必是危险重重,看来前路不易……”
许宣将天乩剑拔出,一把插入雪中。天乩剑在剧烈震动中,清冷剑身上微微显露出一丝血红,雪中浮现出道道血色印记指向前方。
许宣神色一惊,叹道:“八阵八劫,前面有人设下屏障,看来是在等我入阵。”
然环顾四周之后,许宣的神色又复淡然,上前两步,他沉声吟道:“风雪依旧,只怕来者是一位故人。”
雪原之上,冰雪竟似川流,各自不息向前流动着,隐隐竟成八卦之势,齐霄环抱着凌楚之剑,站在八卦之中,闭上眼,笑的凄凉:“不出所料,你来得永远比想象中还要快。”
风雪之中,许宣的声音依旧清晰传来:“我该叫你齐霄还是凌楚?”
齐霄一睁眼,见到许宣带着浅笑站在眼前,便不由戏谑道:“你若是许宣,我便是齐霄!”
两人隔着八卦阵相对着,笑意之中隐藏着更多无奈……
许宣唇角笑意不改,眸中亦是难掩与知己好友相遇的激动,可毕竟眼下,其余的皆是无话可说,只余感慨万千:“你终究还是来了,我本以为,你不会来。”
齐霄何尝不是相同感受,千年后再见,本当取最烈的酒来醉饮一番,高谈阔论,可竟然是这样一场以命相搏的兄弟操戈……他定定望着许宣:“我可以不来,但为了你,不得不来。”
许宣笑意中参杂着一丝苦涩:“八阵八劫,若我破了这阵,你就算不死也得重伤。”
齐霄一扬浓眉:“若非如此,拿什么拦你。”
许宣收了笑容,望着眼前的老友,沉声道:“你该知道,总有千般不舍,万种不愿,今日这阵,我也非破不可。”
齐霄的手抚过剑光冷冽的长剑:“我等了你这么久,就是为了今日一战。”
许宣眉间一蹙:“看来,你是在逼我出手。”
齐霄不羁一笑:“在凡间吃了你不少苦头,不如一次讨回。”
许宣唇边又复扬起真切笑容:“你替小白挡下两道天雷,我本该谢你。但眼下看来,这份人情只好先欠下了。”
“那两道天雷就当是我还了你的草药,咱们从此以后两不相欠了。”齐霄坚毅面容上,俱是毫不在乎。
许宣眼底深处神色复杂,他低声说道:“不管是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