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易呵呵了一下,说道:“那你爹马上能一枪崩了我,我怎么死都行,就不能死的不明不白的,丢不起那个人啊?”
陈如听赵易说的不吉利,急忙拉回口风说道:“别说什么死不死的,听着闹心,这个事对市公安局也不算什么,哪年不处理几个千万以上的大案?让我爸找两个经验丰富的得力干将,几天就能解决问题。”
赵易想了一下说道:“这个事最好秘密进行,侯德福有个记录送礼的小本,涉及到市县许多领导,张扬出去不好办。”
陈如此时信心实足,笑说道:“那还用你说?我知道怎么办,咱们下午就走,明天就开始行动。”
赵易听后心情大开,自己到不是非得要陈青山帮忙,但只有陈青山的警察才有执法权,否则自己就算找到了侯德福也不好办。
两人继续吃喝,赵易又问了林雪的婚期,陈如说就在十天之后,咱们真得快点,要不赶不上她的婚礼了。赵易也算计了一下,郑秀的预产期还有半个月,只要在十天之内解决侯德福这个事,就什么事也不耽误。
两人吃完中午饭,陈如收拾厨房,赵易却收拾了一个挎包,里面装上五万块钱、侯德福的档案资料、老罗头送的军刀和其它的日用品。又下到地窖假装拿烟酒,将林雪藏好的手珠挖了出来,然后拎着东西出了地窖,趁陈如不注意偷塞到包里。
陈如也知道赵易的地窖里面都是平时攒的一些烟酒吃喝的好东西,也没放在心上。
两人各自收拾完之后,又搂在一起睡了一个没有任何心情的午觉。一点半,两人起床穿衣出门,开着两辆好车直奔市里。下午四点多,两人进了市里,进了市里之后却是分开行动。
赵易回家探望郑秀,陈如回家找她老爸搬救兵。两人早已经商量好,明天上班之后再联系。
赵易与陈如分手,本想再去看一眼黄洁,但想到此刻时机不妥,黄洁警告自己在郑秀生孩子前不见面。而郑秀、陈如都已经回了市里,她们之间也都相互有联系,一旦捅破了自己里外不是人,还是老老实实地抽出手机卡回家陪郑秀吧。
赵易回到了家,郑秀也跟保姆郑姑刚回来,说是去医院的孕妇培训班了,即是学知识也是解闷,主要是还有医院的熟人陪着聊天。赵易知道郑秀也是外交的天才,在医院认识的人估计比院长认识的都多。
郑秀转问赵易怎么回来了?赵易编瞎话,说是县里要外聘几个人,需要去几个地方政审一下,得好几天才能回来,今天回来看你一眼,明天就走了。
郑秀知道赵易在县里是万金油,没事闲格勒嗓子的乱事他都跟着跑,也没深问。让郑姑去做晚饭,自己却捂着肚皮躺在赵易的怀里浓情蜜意地说些家长里短的闲话。
晚上睡觉前,郑秀终于问赵易给孩子起个什么名字?赵易毫不犹豫地说“赵正。”郑秀转了一下眼珠问道“哪个正?”
赵易笑说当然是正常的正,郑秀笑说我还以为是政治的政呢?赵易又说改成姓郑的郑也行,郑秀说哪有用姓当名字的?还是政治的政吧,以后也让咱们儿子当官。
赵易叹了一口气,却不再说话,抚摸着郑秀的肚皮暗中发誓,永远不让自己的儿子再当官,自己已经是一个坏了良心的王八蛋,不能世代都是王八蛋。但不让儿子当官,在这个万恶的丛林里又怎么生存下去呢?
第二天一早,赵易吃了早餐,跟郑秀交待了几句,让有事给他打电话,就下楼开车直奔党政办公中心。到了党政中心把车停在停车场上,等了半天才看黄洁开着三菱越野车来上班。黄洁将车停好,下车挎包直接上楼了。
赵易心想黄洁不知道自己已经换了个丰田大霸道,自然是没注意。在车里看黄洁穿着深黄色羽绒服,棕色长靴,一闪而过,面色好似有点发黑,但黄洁走的太快,赵易有点没看清。
赵易心中疑惑,黄洁在天京干什么了?是不是得病了?本来想打个电话问问,但一想还是陈如的事重要,现在打电话被黄洁追问起来不好解释,还是等自己回来吧。
赵易在车上点了一根烟看着党政办公中心的大门人来人往打发时间,自己离开这个地方快二年了。其实没什么大的变化,门口的保安还是那几个保安,旁边还是停着那台仿佛永远没开走过的特警车。唯一变化的是人上班的人,许多年轻人已经不认识了,以前的几个牛逼小白人现在可能已经当上小领导,那些每个月只赚一千多块钱的人已经开得起十几万的车了,这其中的猫腻谁都知道,却从来没人过问。
但这种人在党政大楼里也只不过是几个人而已,绝大多数的人还是坐着公交车来上班,精心修饰过的脸上还是带着生活疲惫的倦痕。而那些高高在上的领导永远是意气风发,坐着巡游舰趾高气扬地来上班,即使和蔼可亲地与人谈话,也像莅临天下一样掩饰不住内心的锋芒。
这仍然是一个qín_shòu的世界,地位尊卑永远像一个无形的主奴枷锁套在每一个人的脚上。每一个在党政大楼上班的人都是种类层次不同的qín_shòu,每一个人都像qín_shòu一样卑微地生活,却像苦行僧一般在修行,直到成佛成祖、成王成霸的那一天,其实谁也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只不过是在活着的时候追求天堂或地狱的快乐与邪恶罢了。
自己踏进了这个大门的那一天,其实已经走进了地狱,在忍受煎熬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