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去袁生涛公司面试的那个人,真的只是雷鸣吗?
如果按照林晓静的推断来回答这个问题,答案显然是否定的,那时的雷鸣已经因为悔恨与愧疚融进了白子杨的人格,又创造出。但是,袁生涛认为还存在着另外一种可能。
“我觉得你该换一种方式来问这个问题。”袁生涛说,“当初我留下的雷鸣,是不是你从白子杨被破坏修改重新塑造出的记忆中还原出的雷鸣。”
“我没有完全依靠白子杨被洗去的记忆来做出判断。”林晓静强调。
“我知道,你还对雷鸣的大脑进行了惨无人道的解剖。”导致他的大脑受到不可逆的损伤,袁生涛心想。
“呵。”林晓静对此不屑一顾,“难不成你以为经此一事,就算他完好无损,还能像个正常人生活?”
一直在偷听的张一帆撇了撇嘴,林晓静这话,就好像在说雷鸣的智力缩减到幼童应该感谢他一样。他最讨厌林晓静这点。在大学的时候,林晓静还会因为能力未完全开发,将冷漠无情掩藏在纯良的面孔后面。而现在,他显然已经连装都懒得装了。为了得到真相,粗暴地对目标人物的大脑进行思想上的解剖,像是在处理一块砧板上的死肉,手起刀落,不带任何人情味。
张一帆觉得,纵然超能力能够给人类带来无限可能,但生而为人,不该因为这点上天的眷顾而丧失了根本。
在他看来,不管人类未来变成什么样子,哪怕普通人类在未来不复存在,只要能守住最后的底线,就永远是人。
可林晓静已经不算是人了,至少在张一帆看来,林晓静在雷鸣这件事上的处理办法,已经越来越脱离人的行列。
但是,不该是这样的……张一帆觉得自己对林晓静的判断出现了误差,他总觉得此时和袁生涛对话的林晓静有哪里不对。
不等他想清楚问题出在哪里,袁生涛开了口。
“林晓静,不管雷鸣在这件事之后将会面临什么,任何人都没有对他的未来指手画脚的资格,这是一个人能够给予同类最基本的尊重。更何况,你所说的那些只是推断,说难听一点,就是没有得到任何求证的臆测。”袁生涛冷冷地说,“只通过自己的推测,就给一个人在思想上判了死刑。林晓静,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武断了?”
林晓静的眉毛高高扬起,这让他的整张脸看起来布满了轻蔑,但是很快,他就大笑起来。
此时的林晓静是通过光脑投影与袁生涛联系,逼真的投影将他的每一个细微表情都灌入了袁生涛的瞳孔里。
袁生涛皱皱眉,他觉得林晓静笑得太大声了。
“你会吵醒一帆的。”
张一帆听到自己的名字,赶紧闭上眼睛继续装睡。
林晓静笑得更厉害了,他擦去眼角的泪花,咳嗽一声,清清嗓子,说道:“张一帆怕是早就醒了,不过,我猜他为了听到更多信息,还会继续装睡下去。”
就这么被拆穿,醒也不是不醒也不是,张一帆有点尴尬。
“雷鸣的大脑还有修复的可能性吗?”袁生涛像是没听到林晓静刚才在说什么一样,问道。
“没了。”林晓静回答的很干脆,“至少,我这个施加破坏者没有这个能力。”
林晓静是侵袭者,雷鸣的大脑到底受到多少伤害,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我在国际上算不上什么厉害的读心者。”林晓静说,“不过,在国内,我保证,除非有人肯为了雷鸣去请身处政治中心的几位大师,可能还有那么点恢复的几率,否则谁都没用。”
袁生涛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谢谢。”
林晓静一愣,冷哼一声:“谢我什么?我可没那么多好心浪费在只会带来麻烦的人类身上。”
张一帆也愣住了,袁生涛为什么要谢谢林晓静?他隐约觉得,自己刚才对于林晓静所言的理解确实出现了偏差。
但是,即使意识到这点,他还是想不通。
这让他感到很不开心。因为这看起来,就像是袁生涛与林晓静之间多了一个他不知道的秘密。
“我听说,脑进化者向来稀缺,尤其是精英级别。雷鸣在觉醒之初,就入侵了一个脑部受到创伤的植物人的大脑,从支离破碎的信息里拼组成白子杨的过往,还意图对他的记忆加以改造。按照你的说法,他因为沉浸在白子杨的悔恨里无法自拔,而导致自己的人格发生变化,这一点我认同。”袁生涛像是在和林晓静对话,又像是在解释给张一帆听,“但是,在我与雷鸣接触的这段时间里,我没有在他身上找到任何可以称之为活泼有趣的一面,他应该。”
雷鸣,而是创造出了一个全新的路西。这个路西,存在于雷鸣的自我催眠式的幻觉里,而为了避免有人打破这个幻觉,他在需要路西出场的地方,需要路西交际的地方,无意识使用超能力制造出了实体幻觉。
就像是当初林晓静对张一帆用的情绪共鸣一样,雷鸣让其他人也误认为路西是真的存在的,以他的未婚夫的形象,存在于每一个认识雷鸣的人的生命里。
这是雷鸣代替路西活下去的方法。
“几年前,雷鸣在我的公司技术部门供职。他制造了一场灾难,导致技术部即将完工的一个项目毁于一旦。”袁生涛说,“我当时看了监控,技术部正在为即将完工的项目奋战,突然间雷鸣就开始向所有人介绍一团空气,而每个人似乎都看到了那团空气的实体,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