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
墨白阳微微一笑,云淡风轻的开口道:
“他不是还要去准备继位家主的大典么?就先让他准备着,人越多越好。”
“我要在所有人面前,让他跪下认错,让他明白什么叫尊敬主支,尊敬规矩。”
墨白雪闻言,俏脸上闪现出一丝兴奋之色:
“对!就该在人多的时候折辱他,狠狠的杀他的威风,让他颜面扫地。”
他们兄妹两个,为了出这一口恶气,已经期盼了很久了。
墨白阳闻言,脸上的笑意更甚:
“先让他搭好台子,请好观众,咱们才好去拆他的台,不是么?”
………
天还没亮,寒水县的墨家分支,就开始忙活张罗起来。
空悬了差不多十天的家主之位,终于有了着落,这让不少寒水县分支族人的心中,轻松了不少。
而墨白雪和墨白齐两兄妹,老家主的一双儿女,这个时候,已经被众人默契的直接忽略了。
至于那什么主支使者,墨白阳,纵然身份不凡,但连武师都不是,根本无力改变这件事,更不会被人放在心上。
“恭喜恭喜,文贤堂兄,恭喜你继位家主。”
“不错,文贤,你继承家主大位,是众望所归。”
“恭喜了,文贤,你成为家主,寒水县分支也算稳定下来了。”
“文贤侄儿,你继位家主,我这个做伯父的,脸上也增光添彩啊。”
墨文轩一身锦衣,头戴白玉冠,脸上笑意盈盈,身边围着一圈道贺的人。
一个年轻人匆匆赶来,躬身一礼,大声道:
“家主继位大典,已经准备完毕,请家主和诸位长老、执事,入席就座。”
听到年轻人的称呼,墨文贤脸上的喜色更甚,不加掩饰,呵呵一笑:
“诸位,请吧。”
宗祠堂前的广场上,已经搭起了两丈高的高台,正中间一尊黑沉沉的宝座,便是家主的位置。
数百年前,墨家先祖孤身一人来到三阳郡,披荆斩棘,靠一身武功,两只拳头,打出一片基业。
墨家先祖,熔炼百柄兵器,混合自身鲜血,铸造成椅,便是要后辈永远铭记——
财富权势何来?铁与血中取!
从那天起,那张黑沉沉的铁椅子,便代表墨家全族的最高权力和最强武力。
各县分支,尊慕传统,同样铸造了一张铁椅子,来代表分支家主的地位和权柄。
今天,这张属于寒水县分支的铁椅子,即将迎来一位它的新主人。
“咚咚咚……”
牛皮大鼓被敲动的声音,连绵不断,一旁的司仪乐队,开始敲锣吹号。
“请家主和各位长老入席!”
高台上,家主之位左右两边,各摆放着四张红木太师椅,各位长老一一就坐。
众多执事,围坐在高台下方,剩下的普通族人,洋洋洒洒数百人,则坐在广场上进行观礼。
墨文贤,最后才登场,他嘴角噙着笑意,缓缓走向那张黑沉沉的铁椅子。
“终于,我也要坐上家主的宝座……”
这一刻,他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激动。
他转身,面对众人,双手自然分开,膝盖微微弯曲,就要一屁股坐上椅子,扶上两边的扶手。
就在这一刻……
“墨文贤,你好大的胆子!”
一道大喝声传来。
众人纷纷侧目。
墨文贤的身躯顿时僵硬了,像是关节生锈的木偶。
众多长老、执事则是蒙了,有些不知所措。
是谁?竟敢在家主继位大典上捣乱?活腻了么!
墨白阳沿着广场的中央大道,迎着数百人的注视,在墨文贤几乎要杀人的目光中,大踏步前行。
墨白齐和墨白雪,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一言不发。
“墨家寒水县分支,因为家主之位纷争不休,不得不请求主支派遣使者,前来决定家主之位归属。”
墨白阳一边前进,一边朗声开口,鼓荡气血,声音让数百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寒水县递送文书上,有家主印玺,主支才会派遣我,前来主持大局,定夺家主之位。”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张信纸,随手抖开——右下角鲜红的玺印,清晰可见。
墨白阳一句话说完,便将信纸抛开,随风飘扬,被后面的墨白雪接住。
“如今,我还没有发表态度,是谁给你的胆子,敢擅自召开家主继位大典?”
“我还没有指定你为家主,是谁给你的胆子,就敢以家主自居,冠冕堂皇,沐猴而冠?”
“是谁给你的胆子,敢藐视墨家主支的权威,敢蔑视我墨家数百年的传统?是谁!”
他在高台之下站定,负手而立,仰起头——
高台上,墨文贤姿势奇怪,僵硬在原地,脸色铁青,面容扭曲,像是一只滑稽的小丑。
墨白阳看着墨文贤,神色漠然:
“你还不滚下来,要我请你吗?”
这一刻,偌大的广场,数百人聚集,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一旁敲鼓的、打锣的、吹号的,都呆住了,完全不敢动作。
墨白雪跟在墨白阳身后,心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一种难以形容的兴奋、躁动的感觉,充斥她的内心。
她看着前方,墨白阳负手而立的身影,觉得这一刻对方的身影,仿佛无限的高大起来……
高台上,墨文贤,红了眼睛。
狂暴的杀意,充斥他的脑海,他从牙缝之中,挤出六个字: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