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车压上,弓弩手全面压制敌军,两刻钟之内务必破城!”
张颌手按刘烨佩剑,一身戎装,镇定自若。
凉州兵这一次投入的兵力足足有两万之众,光是正面攻坚的步卒便有足足一万之众,都是装备精良的士卒,在身后五千弓箭手的掩护下,对白波谷发起了真正的猛攻。
这一次和白天并不一样,刘烨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强攻白波谷,因此白日虽然箭雨如潮,但是步卒并未倾尽全力。
若是真正猛攻,自然要做到步弓协同,弓弩手以猛烈箭雨压制城头敌军,等到弓箭手的攻势弱下来的一瞬间,步卒应该立刻以洪水猛兽之势压上前去。
实际上这就和近代的步炮协同类似,只不过弓箭手的远程火力比不上火炮罢了。
而在这一刻,素质精良的凉州军终于拿出了自己的全部力量。
嗖嗖嗖!
五千弓箭手张弓搭箭,如同机器一般不知疲倦的开弓搭箭,箭矢射出之后,在天空中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网,朝着白波谷笼罩下来,只要白波贼刚刚敢露头,立刻就会被密集的箭雨打击,被射成刺猬。
与此同时,一万凉州军步卒则是悍然出营,纷纷肩扛云梯,在己方弓箭手的掩护下,向前快速行进,抵达白波谷城墙之后,当即搭起云梯,嘴咬钢刀,手持皮盾,手脚并用的向上攀爬。
一辆被牛皮蒙面,略显粗糙的木制攻城车在数百名士卒的簇拥之下,缓缓向前行去,目标正是敌军城门。
韩暹忙得焦头烂额,见到敌军的攻城车顿时大惊:“弓箭手呢?快快压制敌军,往敌军攻城车上倒火油啊!”
虽然听到韩暹的命令,弓弩手勉强奋起还击,但是白波谷中七凑八凑,也不过是两千余弓箭手,总数还不到凉州军的一半数量,刚一冒头就遭到了敌军的密集箭雨打击,死伤不少。
而攻城车虽然被敌军弓弩射击,但是护在攻城车四周的步卒则是手举盾牌,挡住了不少射来的箭矢。而且攻城车虽然是临时伐木督造,但是军中制造器物自然不可能粗制滥造,厚厚的牛皮蒙住车身,即便是箭矢射到上面,要么被弹了出去,要么就被牛皮给挡住了。
在数百士卒的簇拥之下,攻城车虽然行进缓慢,终于抵达了城门之下。
“撞!”
撞木向后,随后向前一撞,两扇木门顿时一震,就连白波谷城墙都为之一震。
韩暹想要命人直接从城中出击,毁灭敌军攻城车,但是他现在已经被人给缠住了,凉州军步卒纷纷登上城头,尤其是那个手持长矛的敌将,更是勇不可挡。
“西凉庞德在此!”
庞德本来平常也擅长带领骑兵作战,不过这一次进攻白波谷,敌军固守谷中,骑兵跨下的战马总不可能长翅膀飞进去,因此庞德干脆请缨攻城,登上敌军城头。
庞德远远的看到韩暹被白波贼包围在中央,显然是白波贼当中的首领,眼中精光一闪,当即手执长矛冲了上去。
“给我死开。”庞德手中长矛一抖,顿时便将一名白波贼挑杀,他领着数十名精锐,便朝着韩暹杀了过去。这支小分队以庞德为箭头,一路向前杀去,可谓摧锋折锐,白波贼数量虽多,却被庞德杀得纷纷退散。
韩暹眉头一皱:“来者何人?”
“大汉振威中郎将,庞德!”
人还未到,便先声夺人!庞德一声大喝,周围数里可闻,一杆长矛随手电射而出,转瞬间便划过两名白波贼的脖颈,庞德脚步轻快,从白波贼露出的缝隙中,迅速的朝着韩暹接近。
韩暹身边的护卫虽然人数不少,但是都被庞德甩在身后,他竟然孤身一人杀入敌阵之中,数十名亲兵还远在后方。
韩暹见状,当即下令道:“护卫听令,围杀庞贼。”
十余名白波贼护卫当即答应一声,随后纷纷挺起长矛,正面迎上。十余杆长矛从四面八方朝着庞德刺了过来,庞德却是丝毫不惧,随手从地上抓起一面盾牌,整个身体依附在盾牌之上,好像一颗炮弹一般飞了出去。
咚!
庞德以身体为武器,身前数名白波贼直接被他撞飞,庞德随手把盾牌甩了出去,握紧长矛挺身上前。
刺!
韩暹睁大眼睛,连忙拔出环首刀,而庞德长矛则是洞穿了身前的一名亲兵,刚好击在刀刃之上。
庞德毫不在意,一脚把长矛上的白波贼踹了出去,随后一挺长矛,又朝着韩暹刺了过来。他双眼圆睁,凶神恶煞,吓得韩暹转身便逃。
韩暹本来在城头督军,凉州兵夜晚大举攻城,势头猛烈,白波贼见到粮仓被烧,无不是人心惶惶,现在督战的韩暹竟然转身便逃了,白波贼士气一溃千里,再也无法挽回。
“韩将军都走了,咱们还在这儿拼命干什么?”
“快走吧,我老母妻儿俱在谷中,赶紧把他们给带走啊,别让官军杀了头。”
城墙之上的白波贼如同三人成虎,韩暹溃败的不利影响传来,上万白波贼顿时转身便逃。
攻城车上的撞木狠狠地冲击城门,随着一下一下的冲撞,两扇木门之上的裂纹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无数细小的裂纹连接在了一起,整扇木门变得岌岌可危。
终于,随着攻城车护卫的用力冲撞,木质城门再也支撑不住,吱嘎一声碎裂开来。
“城门破了!”
“杀进去!”
都不用张颌下令,早就聚在白波谷外等不耐烦的凉州兵欢呼声如同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