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父甩了甩身上的汗水,叹道:“刚才那些武侯说的话,你也听得清清楚楚。他们眼红你们手中的宝刃,准备抢到自己手中。日后难免会遇到同样的事,故做一把剑鞘,雪藏起来才是正经之道。”
罗士信一听也嚷起来了:“哎呀,我的槊这么长,怎么做鞘嘛?”
秦父一乐,挥了挥手道:“你的就不用做鞘了。比凡品稍好些而已,只要你不撒手扔掉,凭你的天生神勇,普通人很难从你手中把它抢走。李栋的剑乃是神品,如果心存炫耀,难免引来不必的麻烦和曲折。还是当心一些,小心一些为妙。”
李栋心中一凛,知道秦父所言极是。如这般神品,自己身份又低,遇到正派些的人还好说,如果遇到强势一些且心术不正的人,肯定眼红耳热,要抢到自己手中才肯罢休。
“父亲大人说得极是,晚辈谢过教诲之恩,没齿难忘!”李栋脸上微红,秦爱一番话其实在警告自己,想自己年幼,乍得此宝剑,难免不存显摆之心。
秦父满意点点头,道:“孺子可教也!刚好那奇石还留有一些,做了剑鞘,所余就不多了。只这房子被烧掉一个大窟窿,十分可惜。”
这时秦琼接过话说道:“今天天色已晚,稍稍布置一些,挡君子不挡小人。明天我们再用心修缮就是。”
“也只能这样了。”秦父回道。
李栋却暗暗思量,恐怕明天这铁铺就成了是非之地了。想那刺史是何等身份,所派一帮武侯被打得落花流水,岂会善罢干休?
明天就会派人,心急的话,甚至今晚就会派人来抄了铁铺。我必需在今晚把事情摆平。现在情况极为复杂,也只能去郡署找张须陀求情了,兴许他有更好的办法。
秦琼父子走进铺内,动手做剑鞘时,李栋把剑留给他们,说道:“我有事去办下,去去就回。你们忙完就不必等我回来了。我办完事自会找你们去。”
说完也不等他们同意,闪身走出铺外。当秦琼追出来的时候,只看到李栋的背景,人去得已经很远了。
等到内城时,寻一位上年龄的老人,施礼问道:“老人家,麻烦问个路,请问到郡丞府怎么走?”
老人鸡皮鹤颜,满脸的折子,盯着李栋看了半晌,才问:“小郎倌,天色这么晚了,到郡丞府有何贵干?”
李栋再施一礼道:“我有急事,麻烦老丈指点一二!”
老人絮絮道道说了半天,什么郡署前晌有人,后晌无人等,末了才道:“由此向东直走里许,左转弯再行数百步,右弯一箭之地,遇到一棵大槐树再左弯,约有一袋烟功夫,便是郡丞府了。”
李栋暗暗记下左右左的顺序,向老人道声谢,转身就走。刚走了十几步,老人又道:“小郎回来!”
李栋听后觉得很奇怪,忙闪回来问道:“老丈还有何事指教?”
“唉!!!人老眼皮松,干啥啥不中,尿泡滴湿鞋,咳嗽尿出来!”老人自怜自叹一阵子才道:“老了不中用了,刚才给你讲错了。遇到大槐树不能向右转,向右转会掉进水坑去的。应该向左转!”
李栋一乐,心里想到,我岂会那么笨吗?真走错路了,也不会掉进水坑啊?不过对老人的热情还是十分感激的,第三次向他道谢后,加快步伐径直向东飞奔而去。
隋制时期,官署上午办公,下午没有什么大事,一般的官员都去溜弯了,重要的部门只留个把人值班。现在天色将黑,官署肯定已经没人了,所以刚才的老丈说前晌有人后晌无人的话。
李栋在章丘时对这些颇为了解,所以没有问去郡署的路怎么走,而是问张须陀的府邸在哪里。这时天色微暗,华灯初上,正是吃晚饭的时候,他应当呆在府中。
循着老人指点的路径,约一顿饭功夫,远远望到前方一处高大的府邸,门前大红灯笼高悬,青砖彻成的台阶约数尺高下,几名府兵威武挺在门前把守。
李栋加紧脚步,疾如流星飞奔府前,站住脚步对府兵道:“在下章丘李栋,前来拜见郡丞,有劳通报一下。”
几名府兵相互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遗憾说道:“非常不凑巧,刺史派人来请,张郡丞前脚刚出府你这就到了。估约时间也有一盏茶的功夫,现在你去追赶,还能追得上。”
李栋暗叫可惜,向府兵道谢以后,问清去刺史府邸的路,闪身如飞,紧追不舍。
等赶到刺史府前时,天色全然黑了下来。
李栋向府兵请情通报时,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肯通报,还振振有词道:“刺史、郡丞、郡尉深夜相聚,肯定有重大事情相商,现在谁去替你通报,谁就遭殃。小郎还是明天到署内拜会吧!”
任凭李栋苦苦相求,把嘴皮子磨薄,对方就是不肯通报,还不断撵他站远点,不要碍事。
若放在以前,李栋肯定该发飙了,可眼下为救秦琼父子二人平安无事,只得暂时忍耐委屈。远远站在黑暗之处,静候张须陀把事情商量完走出来以后,再向他禀明事情全部经过。
哪知这一站两个时辰悄然流逝,李栋腹中饥饿难耐,可为了秦琼父子的平安,也只能继续忍耐下去了。
直到将近子时,刺史府门前才有了动静。张须陀与另外一人走了出来,他们抱拳道别以后,各骑马匹带着十几名随从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李栋心想,另外一人大概就是君尉了,这事一定不能使更多的人知道,免得走露风声,生出不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