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肉喝过了酒,谢临云作为天下第一,自觉该有所表示,否则面对一个年仅十四却相当讲究的场面人,难免气短。
她对黄药师道:“你替我烤了兔肉,还赠了我酒喝,我当谢一谢你。”
“可我瞧你也不缺钱财,我这人懒得琢磨太多,不然你直接跟我说你想要什么,除了我的枪,只要我有,我都可以给你。”
黄药师闻言,目光扫向她身侧的红枪,道:“此枪极其不凡。”
谢临云:“那当然,这可是我师父亲自给我锻的,用的是天外陨铁。”
厉若海是个极疼徒弟的好师父,他教谢临云时,从来尽心尽力绝不藏私。
谢临云如今用的这杆红枪,是她十二岁那年,厉若海特地去了一趟西域,为她寻得一块陨铁,照着自己那柄名震江湖的丈二红枪锻出来的。
锻出来后,他让她给枪取名,她想了想,说这杆枪比师父的短一些,那就叫小红枪算了。
时至今日,回想起厉若海把小红枪交给她作为那年的生辰礼物,她还是会相当骄傲,甚至忍不住想对外人炫耀——看,我师父对我多好!
可惜黄药师不认识厉若海,听她这么说,反应十分平淡,就“噢”了一声。
谢临云:“……”
她转回之前的话题:“不说枪了,说说你想要什么吧。”
黄药师还真认真思考了一下,而后答非所问道:“你为何会在襄阳附近?”
“江湖上都说你深居洞庭不出,鲜少有人能见你一面。”
谢临云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微微一愣,但还是答了:“我去洛阳参加丐帮大会。”
“丐帮大会?”黄药师皱了皱眉,“丐帮大会不是只有丐帮弟子可以参加,从不邀请外人吗?”
“这回有点不太一样。”她解释,“他们要选下一任帮主出来,所以请了十个江湖上有名望的高手去作见证。”
她只简单说了这么一句,黄药师竟就立刻揣摩发散出去了。
黄药师道:“看来丐帮仍在内斗。”
谢临云:“???”你一个家住江南的小孩是咋知道的?
黄药师说很简单,按丐帮的传统,选帮主虽然是大事,但也非常简单,能在大会上胜过其余试图挑战的弟子就行了。
“但这一回丐帮特地邀请了天下高手去作见证,那足以证明,帮内势力交错,光是武功上的压制,或许不能令所有丐帮弟子心服口服,须得有人替新帮主压阵,再趁势重新洗牌,做到无可指摘。”
谢临云:“……有点道理。”
黄药师扫了她被火光映得通红的脸,片刻之后又移开,道:“我什么都不缺,不如你带我一道去洛阳,这事有点意思。”
谢临云想了想,虽然丐帮只给她发了请帖,但请帖上没有说不准她另外带人一起出席,那带上黄药师这个烤肉水平十分优秀的场面人,倒也无妨。
至少这样一来,之后再宿于山野间时,她就不用愁自己烤野味不好吃了。
“行啊,那我就捎你一程,带你一起去看看热闹。”谢临云答应了。
隔天黄药师便上了她的马车,与她一同赶路了。
一上来,他就嫌弃了一下车里的陈设,说格局太乱,一定是个不读书的人摆的。
谢临云:“一个渔夫没读过书有什么好稀奇的,你不要要求太高,这车坐着舒服就行了。”
黄药师虽然讲究,但这会儿大概自知在别人地盘上,所以相对收敛了一些,嫌完一句,就没有再提了。
路上,谢临云看他自己在那练功,不论是身法、掌力还是剑招,都有模有样,以这个江湖的标准来说,绝对称得上一句高手,便顺口问了一句你师出何门。
结果黄药师说他没有师父,武功都是自己琢磨的。
谢临云有点惊讶:“那你挺厉害啊。”
黄药师未置可否,兀自继续练他的剑。
如此又是大半个月后,他们终于到了洛阳。
丐帮果然对她带了个人这事毫无意见,还立刻在总坛安排了一个单独的院落给她住下。
此时离中秋还有七日,丐帮史无前例地请了十位江湖高手来参加大会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洛阳。
谢临云也因此知道了除了自己,丐帮还请了些谁。
“全真教掌门王重阳,天机老人,兵器谱第五嵩阳铁剑,神刀堂主白天羽,藏剑山庄游老庄主……丐帮的面子还真大。”黄药师跟她数完目前已经到洛阳的,顺口感慨了一句。
“算上我,这才六个呢。”谢临云说,“也不知道剩下四个是什么来头。”
黄药师面不改色地拿她的话调侃她:“你不是说了么,来头再大都大不过你。”
谢临云:“那我又没说错啊。算了,不说这个了,你昨天不是说想找我试试你的新掌法吗?来吧。”
从襄阳过来这一路上,谢临云因为无聊,曾经不动内力,单纯以招破招,与他切磋过几次,切磋完也不多说什么,只让他自己琢磨到底是怎么输的,输在哪里。
几次下来,黄药师对于招式的理解又上一层楼。
他性格想法皆不同常人,武功又全是自己领悟创造的,所以常能想出一些吊诡刻奇的招数。
其中有一些,便是谢临云也不得不称赞一句,实在心思巧妙。
谢临云从第一次穿越的世界来到这个江湖,对武学之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理解得比任何人都到位。
换句话说,她和独孤求败一样,对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