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的风还是颇大的。彭卫宁因为没有什么毛巾之类的东西可以擦身,所以被风吹得感到有些凉意。当然,这个时节的香港本来温度也并不低,所以对于他这个平时就注意训练的人来说,这么一点凉风倒也不算什么。不过,看到沈一一的怀里那个惨白着小脸的小男孩,彭卫宁感到自己有些愤怒得发抖。和沈一一相似,他也无法想象到底是谁会对这样一个小男孩下毒手。
沈一一忽然想起什么,抬头看向了彭卫宁。她无暇欣赏眼前彭卫宁那匀称健美的身材,即使以她色女的本性,原来应该大快朵颐的。她只是急着问彭卫宁一个问题:“以你现在的公开身份来香港,如果闹出很大的风波,对你有没有影响?”
可能是对于沈一一发散思维没有什么预计,彭卫宁对于这个问题楞了一下,然后才说:“对我应该是没有什么影响,可是可能对我们国家有些影响。”
沈一一点了点头。她明白彭卫宁的意思。不管怎么说,以一个解放军的现役军人,来到这个仍然是港英殖民地的地方,总会让一些人起了一些遐想,给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也提供一些口实,攻击我们中央政府。她心里有数,看来本来想要带着小孩去警局报案的想法走不通了。因为有一个最直接的问题,如果去警察局,警察一作笔录,彭卫宁的身份一定会曝光,有可能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既然没有办法去警察局报案,那么看来这个小孩子自己势必要带走了,就先带到自己租住的那个地方,然后再看看是不是能够请彭卫宁的好哥们武云生帮忙来解决一下未来可能会有的问题。
沈一一下了决定以后,就对彭卫宁说:“那个,你是不是先把衣服给穿起来?小心着凉了。”
香港人是不会在维多利亚港里游泳的。所以幸好现在天色已黑,否则猛然看见有一个没有穿衣服明显刚从水里上来的人出现在这里一定会引起骚动的。
虽然感到自己的身上还是有些湿湿的,但是既然沈一一有了这个说法,彭卫宁还是把衣服给套在了身上。多穿些衣服,他在面对沈一一的时候也会更自在些。
见彭卫宁穿回了衣服,沈一一这才又往怀里的那个孩子看去。沈一一忽然惊喜地叫了一声:“呀!”
彭卫宁听见沈一一的叫声,连忙赶了过来,朝那个孩子看去。
这个孩子的眼睛已经睁开了,那双黑白分明而又漂亮的眼睛这会儿正看着沈一一,一动也不动呢。
沈一一只觉得自己的心里又是感动又是痛惜。这个孩子睁开眼睛的时候可真的很漂亮,看上去是那样的无辜。可是沈一一又觉得这个孩子 的眼睛似乎能够看透些什么似的,虽然他也一直保持着沉默。对于这样一个可爱的孩子的遭遇,她现在感到更加愤怒了。
“hello,你叫什么名字啊?”彭卫宁就听见沈一一用非常温柔的声音在问这个小男孩。他倒是没有想到,沈一一同学的广东话原来讲得这么好。
见小男孩仍然定定地看着自己,没有说话,沈一一便又耐着性子,对着小男孩说:“姐姐问你话呢。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小宝。”有些意外地,小男孩忽然就开口了,口齿非常清楚。
可能是没有想到这么快这个才经历过一段残酷对待的小孩会开口说话,沈一一非常惊喜。她又问道:“小宝啊,真好。小宝,你的家在哪里呢?要不要姐姐把你送回家去呢?”
小男孩的眼中透出迷茫之色,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沈一一便又换了一种方式问:“小宝,你的爸爸和妈妈在哪里?要不要姐姐帮你联系一下他们?”
小宝看着沈一一,好久才说:“他们不在了。”
沈一一有些吃不准这个小孩说的“他们不在了”是什么意思。她求助似地看了看彭卫宁。她有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有必要跟这个小孩子求证他父母的情况。因为如果这个孩子的父母真的就是去世了,那自己的问题可能会造成二次伤害的。
彭卫宁是军人的性子,也没有考虑什么小孩子的心理问题,走上来直接就问了:“小宝,你怎么会钻到这个编织袋里去的?而且还到海水里去了?”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小男孩看见了地上的那个还是湿漉漉的编织袋。他睁圆了眼睛,仿佛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下,忽然浑身开始发抖,说不出话来。
见他抖得厉害,细思极恐的样子,沈一一连忙把他给抱紧在自己的怀中,手不断地抚摸着小男孩的背部,嘴里还不得地说着:“没事了没事了,别害怕。姐姐和哥哥在这里呢,没有人能够再来欺负你了……”
她猜想,可能是这个孩子忽然想到了之前被人欺负 伤害的样子,所以才会对于彭卫宁的那句话反应那么大。沈一一瞥了彭卫宁一眼,她隐隐有些责怪彭卫宁刚才问话不应该那么直接。
彭卫宁感到自己有些无辜地摊了摊手。他是觉得好男儿应该快意恩仇。如果被人欺负了去,那是一定要找回来场子,那才叫男子汉大丈夫。有自己给这个小孩子撑腰,他相信一定不会叫这个孩子再受到什么伤害了。
被沈一一抚摸着背部,轻轻地安抚着,这个小孩子总算是安静了下来,不再发抖了。沈一一看这个小孩明显也不知道自己的住处的样子,也就把这个孩子抱了起来,并把自己出来的时候带着的一条披肩把这个小孩给包裹了起来。
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