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时兴走亲访友去拜个早年的。
叶清在这边没什么亲戚,齐晟又伤了身子卧在床上静养,自然是无法出门的,叶清心里掂记着吕蒙吕隐兄弟的事,一早就自个跑出去了,去张万福那边寻人了。
果然,一大早上的几个人都在福万楼待着,一个个气色看起来并不好,主要是昨天晚上没睡好,早上又醒得早。
叶清一个人走了进来,瞧了一眼各坐一处的几个人,几个人也抬了眼帘看她,吕宁也没有和平常那般看见她便叫着迎过来了,倒是张万福忙走了过来唤她一句:“叶清,你……”这一大早的,她怎么就跑过来了,昨晚发生那样的事情,大家闹得并不愉快,这两个兄弟到现在还憋着气呢。
“我来看看你们。”叶清目光落在几个人身上,就见吕隐冷眼瞅着她道:“现在看过了,你可以走了。”
对她很是冷淡,且凶,再不复以往的亲热了。
“二哥,昨晚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其实我觉得母亲的话也不可全信。”她指的是段云裳,她到底是齐晟的生母,在外面还是要尊她一声母亲的。
吕隐听这话就知道她是为何事而来了,冷言冷语道:“我们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现在是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以后别叫我哥了。”说了这话又觉得不解气,狠声道:“就算爹让人杀了,你都不带心疼的,还帮着人隐瞒事情的真相,你这样的妹妹我可要不起。”
叶清忍不住分辨:“不是这样子的。”
“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很难过。”
吕隐冷呵:“你要真难过,你就离开他,回来和我们在一起,这样你还是我们的妹子。”若不然,以后就互不往来了。
离开齐晟,过来和他们在一起,这样的事情,她做不出来。
她可以离开齐晟一时,但无法做到离开他一辈子,更无法做到离开齐晟和他们在一起。
这样伤害齐晟的事情,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
那个人,昨晚还对她说,只要有你在,我住哪都一样。
见她沉默不语,吕隐脾气有些爆燥的道:“行了,你也不用假惺惺的来了,你哪来回哪去,以后就算路上看见,也要装着不认识,不必打招呼。”
叶清微微抿了唇,看了一眼吕蒙,吕蒙垂着眼睛,头都没抬一下,分明就是装死到底,但这样的态度也明显了,他是站在他兄弟这一边的,至于吕宁,亦是如此,直接背过身不看她了。
她爹让齐晟杀了,她又是齐晟的妻子,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像从前那样与她亲热了。
叶清想了想,最终作罢。
看他们的态度,一时半会是不会接纳她了。
转身,她走了出去。
也许,再过段时间,她盼望时间可以冲淡这些让人难过的事情。
张万福跟着她走了出来,轻声道:“叶清,你别难过,他们现在就是在气头上。”
叶清转身看他,道:“我就是担心,他们听了母亲的话后,真的跑去了夏国。”照齐元昨晚的说法,如果他们真是夏国某将军的后人,全家真的被斩的话,前去寻找身世,确认了自己的身世之后呢?如果这一切是真的,他们要怎么办?
要找谁报仇?这个才是她最担心的。
这兄弟俩的斤两她知道一些,如果他们是齐晟或钟神医那样的人,她一点都不担心,可他们不是。
也不知道段云裳安的什么心,为什么一定要把他们的身世说出来。
“叶清,你放心,我会在一旁劝着点的。”尽量不让他们去夏国。
叶清点头:“万福,如果要是有什么事情,或者哪天要离开京城了,你一定要告诉我。”
“我一定第一时间派人告诉你。”
“谢谢你万福,那我先回去了。”
张万福目送她离去,这也是他仅能做的事情了,他们的事情,他一个外人是没有办法插手的。
叶清徒步往回而返,大年初一的街道上,热热闹闹,各家的人结伴而行,走亲访友后便在街头玩耍。
耳边传来叫卖桂花糕的声音,叶清信步走了过去,买了一份。
以往在乡下的时候,每次去县城,她都会带些吃的回来给齐晟。
那时候,他不叫齐晟,叫上官尘,是个眉眼如画的清俊小生,她总想把最好的都给他,尽自己的能力给他买最好的衣裳,吃最可口的饭菜。
那时候,她们就像普通的情侣一样,无忧无虑,没有什么烦恼,每天吃吃喝喝,倒也快活。
现在是什么都不缺了,却莫名的少了一些往日的情趣了。
她也知道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与齐晟之间产生了一些疏离,这种疏离一时之间没有办法修复。
她亦知道齐晟的心里并不好过,可一时半会之间,她也想不出法子逗他开心。
她自己本身就挺不开心的。
叶清匆匆往回而走,免得因为天气太冷所买的桂花糕凉掉了,好在她脚程够快,一路小跑便回去了。
王府里是有些冷清的,齐晟有伤在身,闭门谢客。
齐元几个人闲来无事就在前厅里面玩起了他们男人之间的游戏,聚众赌博。
叶清来到后院,本以为齐晟这会应该老老实实的待在床上的,不料,就听从屋里传来了抚琴的声音。
这个人,明明自己还受伤在身,他居然还有心情抚琴?
第一次希望他不会抚琴才好呢。
叶清快步走了进去,果然,那人就坐在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