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是想跟祁大叔套近乎的,但他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令我特别郁闷,所以回家后就去问大伯了。
大伯正在纳凉,听罢面无表情地瞥了眼我,摇了摇手里的蒲扇,“他跟你说什么了吗?”
“没,他好像不爱理我。”
“不理你就不要去找他嘛,以后少跟他来往便是。”
我有些不太乐意地点了点头。
大伯又道:“对了七儿,听说你会识字?”
“那当然,奶奶从小就教我,我不但会认字,还会画符呢。”
其实我有点吹牛,我会认字是真的,画符就鬼画符,奶奶常说我画的东西有其形而无其神。
大伯笑了笑道:“这么厉害啊,那我书房的架子上有一本书,叫《乾坤阴阳诀》,你去把上面的东西学会好了,省得你成天到晚野到外面去。”
“嘿嘿,好嘛。”
为了表示我真的会认字画符,我二话没说就跑去大伯的书房里看书了。
可当我找到那本《乾坤阴阳诀》时一下就傻眼了:这哪里是书,这就是本鬼画符好么?而且比奶奶的符文复杂多了。
我翻来覆去也看不懂,拿着书灰溜溜地回屋了。
也正因为我看不懂这书,所以激起了我的求知yù_wàng,我后来读书非常厉害,不过这是后话,咱们回到光头大叔这边来。
我对光头大叔好奇得很,就特别想知道他的底细。
所以我也不贪玩了,天天除了看书就去他门前晃荡,偶尔还把我带的好吃的给他吃,他也没拒绝。
我如此坚持了三个月,总算能牵着他的衣角去他家里坐坐了。
一进门,我才发现他院中的木桩是有高有低的,并且错落有致,像是个阵法。木桩顶端已经磨平了,估计他天天在这上面练功来着。
我看木桩并不高,相距也不远,于是也伸了一只脚过去准备上去玩玩,却听得祁大叔一声厉喝,“不准上去。”
然而我来不及收势,脚下一下子给踏空了,重重栽了下去。
顿然间,我头顶的天空瞬间乌云密布,周遭狂风四起,阵阵凄厉的嘶吼从四面八方传来,特别瘆人。
我感觉像又回到了陈家村那个坟场一样,到处都是森森白骨和腐烂发胀的尸体。
我慌慌张张爬起来,发现这些骨头和尸体如潮水般朝我涌来,我根本无处可逃。
我想尖叫,却发现嗓子像被什么捏住似得发不出声音。
怎么会这样呢?
明明只是几根木桩而已,怎么一下子变成了这种场景,还这么恐怖。
而更恐怖的是,我居然看到了陈家家主和村长,还有血骷髅,各种各样我在坟场遇到过的东西。
他们呲着牙朝我逼近,像要生吞了我似得。
我不想坐以待毙,脑中忽然想起了小哥哥在对付骨骸时念的那句口诀,于是我默念了一遍“天斩乾坤,乾坤生阴阳,阴阴生无极,乾坤印。”
我语音一落,感觉灵魂竟然从身体里冒了出来,而且有一股特别诡异的力量在支配我。
就在我想神勇地击退这些可怕的东西时,脸上好像被谁重重打了一巴掌。
“啪!”
我顿时就清醒了,发现自己就站在木桩之中,而祁大叔则阴森森地站在屋檐下睨着我,那脸寒得跟冰块似得。
我灰溜溜地从木桩中走了出来,有些不知所措,感觉自己又闯祸了。
“你应该离开这村子。”祁大叔忽然道,把我吓了一跳。
“这里就是我的家啊,我没地方去。”
“你会魂飞魄散的。”
祁大叔说了这话就进屋了,我清楚地看到我明明在院中,却莫名地在门外了,而且我根本没有挪动一步。
我惊愕地看着紧闭的大门,特别的匪夷所思。
他的话和他这奇怪的屋子引起了我极大的好奇心,于是我又硬着头皮钻进了他的屋子,他就坐在院中的石阶上抽旱烟,长长的烟管起码有半米。
我讪笑着走了过去,问道:“祁大叔,你为什么会说我魂飞魄散啊?我这不活着好好的吗?”
他瞥了我一眼,磕了磕烟斗上的灰,冷冷道:“你快死了。”
我顿时觉得他这人有点讨厌了,我明明活得好好的,哪里像是要死的样子?
所以我很生气地问了句,“祁大叔,你为什么诅咒我这么个小孩子?”
“你真的要死了。”他见我不相信,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你摸摸你这里,还有心跳吗?”
“……”
我看祁大叔说得很认真,便狐疑地用手捂在了左胸上,似乎……真的没有心跳。我一下子慌了,捂了很久很久,却真的发现自己没有心跳了。
我连忙把指头放在了鼻头边,没有气息,不管我如何用力呼吸,却始终没有气息。
我吓得当场就泪眼婆娑了,我怎么会要死了呢?
“你是不是在吓我?”我哽咽着问祁大叔。
他若有所思地看看我,道:“你本就靠着一颗鲛珠而活,却把自己的精血都给了一个受诅咒的鬼魂。你知不知道,等你真正死了过后,你这副至阴的身体就是鬼修千年不遇的灵丹妙药。”
“什么鲛珠?什么灵丹妙药?”
我自小就命硬,怎么可能靠那个东西活着呢?
“任何鬼修得到你这身体,修为都能突飞猛进,甚至成为鬼道至尊。这世上修鬼道之人何其多,而至阴之魂千百年却只有你一个。”
我被祁大叔的话吓到了,看了一下针眼密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