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我——”井水里,厨娘黄巧雁拼命挣扎着,双手抓着那吊在水桶的绳索上勉强能够呼吸。
苏秦仪眼眸微敛,“救你可以,告诉我,谁叫你过来害我的?”
“没——没谁——”黄巧雁几乎带了哭腔,“五小姐,我刚才只是想跟你打一个招呼——这水太凉了,你快救我上去吧——”
从小到大,要治她们母女二人死的人,不计其数。她的伪装还是嫩了点。
“看来是不会说真话了——”苏秦仪转动那绑着绳索的木槌,咕嘟地一声,黄巧雁抱住水桶的身体因为绳索过长,埋入到了水底。
她艰难地从水底探出头,惊慌失措道,“好,我说,是大太太,今天宴请少帅,她怕你在宴会中抢了大小姐跟二小姐的风头,所以就叫我想办法困住你——刚才,我看你在打水,所以就——”
顺便杀人灭口?
苏秦仪站起身,冷漠的说道,“我苏秦仪从来不会救处心积虑害我的人。我如果是你,就省省力气,看看等会有不有人经过这附近,拉你一把!”
从另一个井口打了桶水,苏秦仪回到房间的时候,陶梦言已经醒过来了。
喂她服了药,怀香匆匆忙忙跑进来,看见她,松了口气,“乖乖隆地咚,五小姐,原来你在这啊!厨房的黄巧雁不知道跑哪去了,现在人手不够,大太太正在大发雷霆,四处找你呢!”
苏秦仪神色却显得很淡漠,“你先回去,我马上就来!”
怀香应了声,转身就走了出去。苏秦仪将睡得昏沉的陶梦言放在床上,从衣橱柜里拿出把小巧的水果刀放入口袋里面,这才走到了厨房。
说好听点,苏秦仪虽然是苏家的小姐,但实际上跟个佣人也没什么两样,一进厨房,那所有的脏活累活就全丢给了她。
炒菜的厨师李虎得到空隙,走到正在洗菜的苏秦仪面前,猥琐的问道,“五小姐,我叫你考虑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虽然我已经结婚了,但是你做我小老婆我也不会亏待你的,跟我在一起,我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比这苏家好千倍万倍!”
苏秦仪回头,看着那肥肉纵横的脸,眼底厌恶之色一闪而逝,绝美白皙的脸庞却嫣然一笑,“今晚八点去柴房我给你答案。”
菜熟了,苏秦仪端盘进入大厅,刚准备回去,身后有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四少,我找遍了英国租界地,也没有找到那女扒手,你看要不要把她的画像画出来,扩大范围一家一家挨户搜?”
四少?督军府共有四个儿子,今天来苏家吃饭的袁应寒就排行第四。
莫非——
一个隐隐不详的念头从脑海中冒了出来,不会衰到这么凑巧吧?苏秦仪加快速度往后院厨房走。
“站住。”低醇,冷冽的嗓音倏然响起,苏秦仪当做没听到走得更快,忽的,手腕被人从后面猛地一拉——
苏秦仪脸色骤然一变,身子不稳,惯力性地转过身,澄澈的眼眸撞入了深如浓墨的眼眸,男人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她,如万年冰霜的眼散发出凌厉气势,“果然是你!说——”攥住她手腕的手,猛一用力,“怀表在哪?”
手臂传来钻心剧痛,苏秦仪不自觉皱了眉,正欲说话——
“四少,您来了!快快快,您快请坐——”献媚殷勤的声音响起,听到消息赶来的苏逸阳,一进入大厅,看到袁应寒紧攥住苏秦仪的手,猛地顿住脚步,面上呈现出了难以形容的诡异神情,“四少,您认识我女儿?”
袁应寒没有理会他。他深邃犀利的眼眸紧紧盯着苏秦仪,眼底凛冽之气毫不掩饰宣泄而出,“是现在把东西拿出来,还是要我毙了你,在把整个苏家给翻过来?”
“呀!使不得,四少使不得啊!”苏逸阳焦虑地望向苏秦仪,狠狠地骂道,“你个扫把星偷了四少什么东西,还不赶紧的把东西交出来?难不成要害得我们苏家家破人亡才不成?”
“爸,四少说的话,我也听不太明白。”苏秦仪眼神有些闪烁其词,“四少的怀表丢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刻意将身子往后侧了一下,试图想要遮住那喇叭裤上的口袋,就好像想要掩饰什么重要的东西。这一细小的动作却没有逃过袁应寒的眼睛。
他微眯了眼,黝黑的眼眸闪过一丝冷凝,骨节分明的大手直接往苏秦仪试图遮住的口袋探去,苏秦仪脸色大变,伸手去阻,大叫道,“不要——”
却终究是晚了一步,那冰凉修长的大手直接从里面拿出了条银白色的精致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