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那事儿,沈知深就一脸的悻然,不冷不热的回道,“不怎么样。秦域,你真打算那么做?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哄女人也不用下这么大的血本吧。”
秦域放下咖啡杯,目光淡凉的落在棕色咖啡杯上,“这是我欠她的,也是秦家欠她的。现在,不过是还叶家一个公道而已。”
“可姓陈的开的可是天价,相当于秦氏一年的纯利润。砸这么多钱进去,就为了换回叶松海的名声,他的名声可真够值钱的!”沈知深依旧愤愤然。
秦域却云淡风轻的一笑,“他那样的人,都是有傲骨的,将名声看的比命还中。何况,这是唯一的契机,无论姓陈的开价多少,都照付。”
秦域一直在寻找机会为叶松海翻案,这一次,正赶上中央反贪小组调查省委副书记陈兴发,乱用职权、贪污受贿的罪责已经坐实了。秦域正是抓住了这次机会,姓陈的反正都要蹲大狱,倒也不差多一条诬陷原省长叶松海的罪名。如此一来,既可替叶松海平反,又不会将秦家牵连其中。
只是,想要陈兴发顶罪,总要给些好处,他也不是吃素的,直接开了个天价,他也是吃准了秦域会照单全收。
“古有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今有秦总裁为博红颜一笑一掷千金。”沈知深翘着二郎腿,冷嘲热讽。
秦域眼尾余光冷扫他一眼,“你最近的话越来越多了,如果太闲,我可以派你去非洲分公司任职一年。”
沈知深哼哼了声,起身离开。踏出总裁办公室后,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我是沈知深,告诉姓陈的,他提出的条件,照单全收。”
这半个月以来,秦域很忙,非常的忙。旧城区改造计划正式启动,作为总开发商,他要出席各种典礼和记者招待会,还要亲自监督工程进度。白天忙不完的应酬,夜晚,老宅的电话进来,秦域不得不走一遭。
秦家老宅,书房中,祖孙二人相对而坐。
“为叶松海平反的事,是你做的吧?”秦老爷子开门见山,虽是询问,语气中却是完全的肯定。
秦域既然敢做,也没打算隐瞒。“嗯。”
秦老爷子点了点头,并未责备什么,秦域已经明确表态过,要和叶蔓复合,那么,他为叶蔓所做的一切都无可厚非。
“秦氏突然抽调这么大一笔自己,流动资金方面,你要更谨慎一些,公司那边千万不能出乱子,免得落人口舌。”秦老爷子只是语重心长的提醒了句。
秦域不以为意的一笑,端起温热的茶盏浅品一口,“爷爷,您的担心多余了。我不会动公司的钱,这笔钱完全由我个人支付。”
老爷子微愕,他知道秦域家底不薄,如今看来,这小子的资产比他想象中更丰厚。
“也好,叶家败落,追根究底我们也有很大责任,还叶松海一个公道,你和叶蔓才能继续。既然决定了,就早点安定下来,你也奔三的人了,早点要个孩子。”
“我知道了,爷爷。”秦域淡应,眉宇间染了层温温的笑意。
正在这时,书房的门从外面象征性的敲响。于文迪走了进来。
自从在医院知道了母亲对叶蔓所做的一切,秦域对母亲一直耿耿于怀。
于文迪虽然看在眼里,她也硬着头皮闯了进来,因为她听到了祖孙二人的谈话。
“你沈伯母说如歌最近的病情又加重了,你有时间去看看她吧。”
秦域剑眉轻锁,两指夹了跟烟蒂,却并未点燃。“妈,我和叶蔓马上要复婚了,再去照顾如歌,只怕不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这三年不是都这么过来的吗。”于文迪的神色冷了些许。“就因为如此,这三年我和叶蔓的感情一直都不融洽。妈,如果您还想抱孙子,就别再提这事儿了。”秦域不卑不亢的回道。
于文迪明显有些恼火,“你的意思是打算丢下如歌不管?你别忘了她是因为谁才弄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秦域有短暂的沉默,他缓慢的将指尖的烟蒂点燃,深吸一口,吐着淡淡烟雾,唇角扬起一抹冷嘲的笑。“这三年,我对如歌无微不至,请了最好的医生治疗,可她的病情没有丝毫进展。或许就是因为她过分的依赖我,才让康复进度停滞不前。不错,如歌的病,我的确有责任,可这并不代表我要对她的一生负责。妈,该做的我都已经为她做了。人生苦短,下半生,我想和叶蔓平平静静的生活。”
秦域的话,让于文迪无从反驳,她语重心长的叹,“秦域,我知道你的难处,可是……”
“妈。”秦域突然出声打断于文迪,他并不想听可是之后的内容。“妈,作为晚辈,有些话我并不方便说出口,但是,我今天不得不说。您极力的让我照顾如歌,究竟是因为同情如歌,还是认定了她就该是您的儿媳?我一直都不明白,您如果认定是她,半途中为什么又选择了苏娆?您把我当成了什么?商品还是牲畜?”“放肆!”于文迪突然变了脸色,一掌重重拍在桌面上。
而秦域面无惧色,他将指尖的烟蒂熄灭在烟灰缸内,并在烟雾缭绕中起身。“妈,今天我们都不太冷静,我觉得还是改天再谈吧。”
他说罢,转身推门离去。
于文迪独自坐在书房中,透过半虚掩的窗棂,看到秦域的车缓缓驶离,最终消失在夜色尽头。
她瘫坐在软椅中,一向犀利的眸子变得模糊涣散,似乎再也没有力气挪动一步,再没有能力掌管他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