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电话接通之后,徐明立的妻子裴淑,一听是关于徐臻名下那片土地的事儿,立刻就拒绝了,“绝对不行,这块地是阿青留给小臻唯一的东西,要处置也要等到小臻十八岁成年之后再处置,到时候都由他自己决定。”
裴淑并不是一个弱势的家庭主妇,她跟徐明立一样也是公务员,工资甚至还要比徐明立高那么一些。
所以家里的事,徐明立并不占据绝对话语权,通常是裴淑和徐明立两个人做主。
徐明厅里的两个男人,那位年轻的程总正不紧不慢地喝着茶,坐在沙发上,腿上放着一叠文件,随意翻看,面容俊美,姿态闲适,光坐那儿就透出一股存在感极强的气质来。
徐明立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犹豫一阵还是把今天早上在巷子里遇到的那事儿跟裴淑说了。
“你欠了这么多钱?!!!”裴淑在电话那头惊叫,尖利的声音透过听筒简直要刺穿徐明立的耳膜,他连忙把手机举远些,喝止住她,“得了得了,欠都欠了,总得要还。”
裴淑当然少不了数落和反驳,徐明立听得耳朵起茧,又很烦躁,“钱是程总帮我还的,不然今天我差点断了根指头,你先回来,我们商量商量吧,不然那合同我就签了。”
裴淑惊叫,徐明立不给她继续辩驳的机会,立刻挂了电话,关机。
到洗手台面前洗了把脸,徐明立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扯出一个笑脸回到客厅,“程总,你等会儿,我太太她马上就回来了。”
程凉暮点头,徐明立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他手背上那条刀伤,是今天早上程凉暮为了帮他而被那群人弄上的。
徐明立心里升起愧疚,去电视机底下的柜子里找出创口贴,拿出来走到程凉暮身边,“程总,今天早上还是多亏你了。”
程凉暮笑得很温和,侧头接过创口贴,对上徐明立的眼睛,“举手之劳。”
徐明立隔近了看那伤口,觉得更加愧疚了。
这么身份地位的人,算是为他受了一刀。
程凉暮边撕开创口贴,边状似无意地说道,声线温润,像是在闲聊,“其实我们程氏买这块地,是想在城南修一家分院。”
“医院分院?”徐明立愣了下。
程凉暮颔首,将创口贴贴在自己伤口上,淡淡道,“城南那边人不少,医院不多,居民生病要跑来城北这边大医院治疗,很不方便,所以程氏打算在那边建一家分院,一来是扩大业务,二来也是惠及大众吧。”
徐明立自己是公务员,对于民生这些东西还是颇有感触,治病看病这些东西确实是一个痛点,他赞同地点点头,“挺好的,有心了。”
程凉暮手指捋平创口贴,抬起头来,眼睛对上徐明立的,唇角挂着温和的笑,“如果您太太能理解,那就更好了。”
徐明立觉得喉咙卡了卡,想到自己老婆那副有些锱铢必较的模样,眉头微微皱了皱。
建医院多好的事儿,那块地虽然在徐臻名下但也从来没动过,放那儿也是浪费,不如给程氏,还可以有一大笔钱,解燃眉之急,先用这笔钱还了那七十万借款,就当是徐臻的养育费了,其他的一分都不会动,全部都留给徐臻。
“我会尽量劝她的。”徐明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