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厉战飞此刻处在危险的环境中,手机应该是关机的,但站在南宫叶玫的角度,还是不打为好,以防万一。
不能打电话,不知道厉战飞的情况,想着刚才小女儿撕心裂肺的哭声,她越发不安。
辗转反侧了很久,南宫叶玫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
公海的无名岛上。
玛丽.琼揽着林萝正往前走,苏缓突然摇摇晃晃来到她们面前。
他灰头土脸的,嘴角还有血迹,气愤地问:“玛丽阿姨,您为什么炸掉我的飞机?”
他刚才带着母亲悄悄往直升机跟前走,快要走近的时候,飞机突然爆炸了。
这时候他们距离飞机最近,又是正面对着飞机的,爆炸的气流扑过来,就像给他们的胸口重重打了一拳一般,两个人站立不住,一起仰面跌倒在地上。
他反应过来后,急忙将他母亲护在身下,两个人表面上没有受伤,心里却如翻江倒海一般,双双吐了口鲜血,很明显受了点内伤,还弄了满身尘土。
苏缓爬起来,看见飞机已经炸成了一堆破铜烂铁,哪里还能驾机离开这座岛?
他气愤不已,抹掉嘴角的血过来质问玛丽.琼。
“哎哟,缓儿!”玛丽.琼笑着说:“还生气啊?不就是一架飞机吗?放心,我陪你一架新的。”
玛丽.琼因为救过苏胜男和东方乾的命,和苏胜男常来常往,在苏缓面前一直以长辈自居,苏缓这么大了,她还叫他缓儿。
苏缓对这声“缓儿”反感至极,只是鉴于他母亲在面前,他没有当面发作,说:“赔就不必了,请玛丽阿姨派飞机送我们回去吧。”
“没问题,那你们先进去坐一会儿,我让人给你们拿两套衣服换一换,这么灰头土脸地回去,别人还说我不懂待客之道!”
苏缓想说不用换衣服,他母亲已经开口了,说:“你玛丽阿姨一片盛情,还不快道谢?”
苏缓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说了声:“谢谢玛丽阿姨。”
林萝用仇恨的眼神看着苏缓,因为迟安宁把苏缓踩在脚下的纸巾塞进她嘴里,让她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恶心不已。
迟安宁跳进了海里,她找不到迟安宁报复,就要报复在苏缓身上。
她的眼珠转了转,问:“妈咪,他是谁啊?”
“你不记得了?”玛丽.琼笑着说:“缓儿是你胜男阿姨的儿子,也是黑翼家族的现任掌权人,你们小时候见过的。”
他们两个小时候的确见过,不过林萝以前不叫这个名字,而且她不到十岁就被她母亲送进了特别训练营进行特训,从那以后,苏缓没有再见过她。
今天在黑翼堂两个人闹得很不愉快,所以这时候就算还记得小时候的事,他们也假装不认识,不想提。
不过苏缓奇怪了,看着林萝说:“你不是自称是爵爷的女儿吗?为什么把玛丽阿姨叫妈咪?”
“你怕是个傻子吧!”林萝嘲讽地说:“我妈就是爵爷,我不是爵爷的女儿还是谁?”
“玛丽阿姨是爵爷?”苏缓好笑地说:“你开什么玩笑?!”
“妈咪!”林萝哈哈大笑地说:“这个人是不是真是个傻子?他居然不知道您是爵爷?!”
玛丽.琼拍拍她的肩说:“缓儿不知道也正常,因为他一直以为你叔叔是爵爷,我只是善良的玛丽阿姨。”
苏缓难以置信地看看玛丽.琼,又转向暗夜鹰王问:“那你是谁?”
“傻子,他是暗夜鹰王!”林萝继续嘲笑地替暗夜鹰王回答。
苏胜男走过来说:“小缓,你玛丽阿姨就是爵爷,暗夜鹰王是为了保护你玛丽阿姨,才对外宣称他是爵爷。”
苏缓看向苏胜男说:“妈,您早就知道玛丽阿姨是爵爷,为什么瞒着我?”
“这不怪你妈咪,”玛丽.琼笑道:“那时候是我让她不要暴露我身份的。”
苏缓又转向玛丽.琼:“那我从胎教中心把你们救出来的时候,你就是那个年纪大的保洁员?”
“没错,”玛丽.琼笑道:“阿姨的化妆术很高明吧,你当时完全没有把我认出来。”
相对于玛丽.琼开心的笑容,苏缓却有气急败坏之感。
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像个傻瓜,被这个老女人玩弄于鼓掌中。
他还记得,当初那个叫老板的跟他说,被他放走了的保洁员是真正的爵爷,他却压根儿不相信,他以为暗夜鹰王就是爵爷。
他哪里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会骗他,还骗了他这么多年!
越想越愤怒,他转向苏胜男说:“你们都知道爵爷是个女人,唯独瞒着我一个人!您是我的亲生母亲吗?”
“我当然是你的亲生母亲,”苏胜男说:“我瞒着你是为你好,如果你知道爵爷的真实身份,会给你带来危险。”
苏缓的脸涨得通红,半晌说不出话来。
明明骗了他,却还说是为他好,这就是他相依为命的母亲!
苏缓从很小就认识玛丽.琼和暗夜鹰王,但那时候,所有人都教他把玛丽.琼叫阿姨,把暗夜鹰王叫爵爷,并说他们救过他父母的命。
他以为爵爷是g国王室的贵族,是世袭的爵爷这个称号,所以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以为爵爷是个男人。
玛丽.琼和暗夜鹰王欺骗他,连父母都欺骗他!
他无法面对这群欺骗了他十多年的人,又没办法发作,半晌才咽下这口气说:“算了,你们谁是爵爷对我来说不重要,请玛丽阿姨安排飞机送我们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