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炳德说:“晚了,他已经明确向我表示跟你合作出现了摩擦,感到困难,为了不影响亢州全面工作,要求我把你们俩拆开。”
江帆倒吸了一口凉气,嘴不由的张开,说道:“这,这……没那么严重啊,我不这样认为,怎么……这么不容人?”
翟炳德见他吃惊不小,知道他的确是没想到会这样,就说道:“这是你认为,但是别人不这样认为,所以,光有理想不行,光有工作热情也不行,还要有政治智慧,要有工作方法和技巧,不用一味贪求痛快,你痛快了,别人就会不痛快,有的时候,也要考虑一下对方的感受。”
江帆仍然很吃惊。
翟炳德继续说:“其实,我是在说你,也是在说自己,有些意见都是从小枝小节上开始的,也有些事情都是过去了才想明白,但是后悔已经晚了,这个时候就会出现矛盾,出现矛盾就会出现斗争,出现斗争就会出现不择手段,这是我们每一个人都要引起高度重视的。你跟樊文良合作的就很成功吗,这么到了钟鸣义这儿就是这样的结果呢?”
江帆心说,钟鸣义怎么能和樊文良比啊,根本就不是一个段位上的!
但是他没这样说,知道这样说了眼前这个人就会不高兴:“可是,我真的没有感到我们不能合作了,我承认我这次调研是反感他们干预基金会正常的工作程序,但问题确实存在,他们也确实过分,就在我调研以后,他们还放给东方公司一笔贷款,而且把申请贷款和放款日期提前到了调研会之前,我正是考虑到了团结大局,才没有再去追究,今天,我以党性担保,这个基金会尤其是北城基金会,早晚都会引发很严重的问题。”
翟炳德说:“你这话早就不是预言了,其它省已经出现了问题,并且南方一个省今年年初,省政府已经明确下发文件,开始清理整顿基金会了,估计这股风会蔓延到全国。基金会本来就是农村资金协调的一种民间形式,自有它存在的必要性和合理性,但是一旦政府介入,就难免带着浓厚的行政色彩,这也就是你说得行政干预过多。不规范运作,甚至会成为某些人敛财的工具和手段,成为滋生腐败的温床。所以,你的见解我并不反对,但是请你注意,我刚才和你探讨的不是基金会本身出现的问题,是你的工作方式方法出现了问题,是和党委一把手合作出现了问题,这一点你明白吗?”
江帆连连点点头,说道:“我明白,太明白了。”
翟炳德决定换个话题,说道:“过年期间太忙,几次进京也没有机会看看你岳父,不知道老领导身体怎么样?”
江帆说:“很好,很健康。”
“你岳母呢?”
江帆说:“还是那样,有时情绪波动很大,很不稳定,易感。”
“她的病实际是心病,不能受刺激,要慢慢调理。广场项目进展的怎么样?”翟炳德又说道。
江帆的思维有些跟不上他的节凑,每个问题都不是他随便问的,这样在回答的速度上就有些明显滞后。
“进展得的很顺利,第一期工程款已经全部结清,按照合同规定,开春就拨第二期预付款,您看过我们的规划图吧?”江帆也转了话题。
“看过。”
江帆避重就轻地说道:“如果真能变成图上的效果,经过五年巨变、十年大变,那亢州会变得非常好看,尤其是一下高速路,就能看到一个全新的亢州。”
“嗯,不错,要妥善做好城区改造工作,该保护的要保护,该改造的要改造,还要做好拆迁户的安置工作。”
翟炳德其实蛮欣赏像江帆这样有理想、有朝气、有学历的年轻干部的,这样干部,稍加锻造,将是一个不错的后起之秀。就说:“这项工作做好了,就是你在亢州主政期间最大的政绩。”
江帆苦笑了一下,说道:“是市委领导的好。”。
翟炳德笑了,说:“前几天尤增全来了,跟我诉了半天苦,说是去年钢材涨价,带动了水泥等所有的建筑材料都涨价了,还说我给他介绍了一个苦工程。”
听翟书记这么说,江帆就明白了,建筑材料涨价是事实,他说:“我明白,既然人家来为咱们搞建设了,适当追加一下投资也是可以的,回去我协调一下。”
“不要轻易给他们,这些商人,就是这样,没接这个工程时,死命降低报价,等工程接到手了,又死命说亏本,不能惯他们这个毛病。更不能轻易开这个口子。”翟炳德站起来说道。
江帆也站了起来,他知道自己该告辞了,就说:“您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回去的路上,江帆在想,这次,翟书记不会因为钟鸣义说他们俩合作不愉快而让自己离开亢州的,如果翟书记想让自己离开,就不会这么苦口婆心的跟他谈话了,就会首先肯定自己干得不错,跟书记合作的也不错,然后工作需要,把你调到哪儿哪儿去,那里更需要你这样的干部去开拓工作局面等等,似乎还很重用你,其实是为别人搬走一块石头。
只有领导不想或者不会把他调离,才这么不客气地给你指出工作中出现的问题,这也是官场上惯例。别怕领导教训你,有的时候教训不光是教训,的确是还有爱护。
翟书记说他春节期间没有时间去拜见岳父,那么也就是说他和岳父谈判的事翟书记还不知道。
将来翟书记知道后会是一种什么态度呢?
江帆不得而知,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