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胧月低垂着眼眸,有些心虚不敢直视身前这个俊朗男子的双眸。
“那你为何,至今才说?”
按理,若是往年容凌烨得知这些事,哪里还会如此刻般心平气和地同她言论,早已将冷慕源和彦仑关入大牢,暗中处死了。
事物反常必有妖!
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凤胧月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下意识地拽着衣摆,如坐针毡。
“朕只是想知道,你到底又多想从朕的身边离开。”
话语间,透着一丝的苍凉。
容凌烨唇角扯出一丝的苦笑,或许,他真该如秋葵所言,需换个方式去爱她。
“朕知道,这些年来,朕的爱,如同带刺的玫瑰,给予你温馨也带来了伤害。自打那次你被柳皇后送入慎刑司,朕差点就失去你的时候,才明白,有些事情,是等不得的。”
闻言,凤胧月的眸底笼罩着一层朦胧,心中更是百般滋味。
往昔历历在目,或欢喜,或悲恸,一点一滴,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将眼前这个俊朗男子藏于心底。
“今日彦仑偷偷将我带出宫去,此事我一早便知,实际上,是打算让他带你去容曦所在的客栈,让你二人相遇,却不曾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被一个神秘的老头给掳走了。”
容凌烨坦言,事到如今,他也有了足够的证据,确实没有必要再做隐瞒。
一听这话,凤胧月神情一滞,微微有些惊愕,万万没有想到,白日里将自己带出宫去的彦仑,居然是受了容凌烨的嘱托。
而他,竟知道容曦在哪儿!
“你知道曦儿在何处?那你为何不将他带回宫中?”
凤胧月紧紧地拽着容凌烨的衣袖,撩人的桃花眼中,满是焦虑。
此番出宫,她就是想去见见容曦,想去看看她那苦命的孩儿。
可谁知,这一遭,竟是白白忙活了一场。
“如冷慕源所言,曦儿如今确实是没了双腿。但他高烧不醒,他们自然是不会带你去见曦儿……自打那次你同朕说,曦儿被人掳走后,朕便暗中派人去寻,可天下之大,找回一人如同大海捞针,若非是彦仑暗中透露给朕,说古曼来了人,寻得了曦儿的踪迹,朕才得以找到曦儿的位置。”
容凌烨紧紧地盯着眼前神色微变的倾城女子,微微有些犹豫,可斟酌片刻后,他还是心一横,将真相告之于她。
“朕暗中派人日夜盯守,未曾想,曦儿的双腿,竟是冷慕源一手策划的。当初将曦儿绑走的人,也是冷慕源一手培养的暗卫。这一切,不过是他自导自演,来骗取你随他出宫的牵引。”
凤胧月大脑一嗡,甚至都怀疑过,绑走曦儿的幕后黑手就是容凌烨,却从未想过会是一直陪在她身边的冷慕源。
“不可能,不可能……”
她喃喃自语,身子颤抖得厉害,“你可有什么证据!”
“朕早知你会这般问朕,可朕宁愿你从未开口,只管信朕便是。”
容凌烨苦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个信笺,将里面的纸条拿了出来,顺势递给神情错愕的凤胧月。
那白纸黑字上,明明白白地写着——砍双腿,留命。
纵是这拇指宽的纸条并未署名,可同冷慕源相识这么多年的凤胧月,又如何会认不出他的字迹来?
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切,居然真如容凌烨所言,冷慕源才是那心狠手辣的幕后黑手!
她怔怔地望着手心的那张纸条,悲伤至极,心口猛地一抽,喷出一口殷红的鲜血。
见状,容凌烨神情微变,早知凤胧月清楚真相后定会难过,可他哪里料到,竟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快,传太医!”
忙不迭地嚷嚷了几声,让奴才去太医院将太医请来栖梧宫,可谁知,这太医还没等来,反倒将白日里的那个老疯子给等来了。
“你看看你,我这才多久没见着我的宝贝徒儿,就被你折腾成这副鬼样子了!”
老头拉长着脸,探着脑袋往里瞅,见着那刚吐血的凤胧月非但面色红润,还浑身发热,原本拧成一团的眉头,反倒舒展开来,欢喜地拍手叫好。
“没想到还被你阴差阳错地内通了任督二脉,还省得我老头子费心去帮她了。”
一听这话,容凌烨微微有些诧异,但心中也深知眼前这个不着调的老疯子是个有大本事的人,既然他能特意赶来救治凤胧月,自然是比太医院的那些庸医要强上许多的。
可那老疯子话中的任督二脉又是何意?
凡是习武之人,都深知任督二脉乃是内功之本,可向来都只有打通一说,何来内通的道理?
“不知前辈所言何意?何谓内通?”
容凌烨虚心求教,心中暗暗打着帝王的算盘。
他向来求贤似渴,若是能将眼前这神通广大的老头收入麾下,定是大荣的一大强将。
“任督二脉多为外力通透,但实则也有许多法子,例如极悲,极喜,极怒,极忧,则为内通。”
老头摸了摸没有胡子的下巴,目光复杂地瞥了眼床榻上紧闭着双眸的凤胧月。
“有些事情,是躲不掉的。”
闻言,容凌烨若有所思,狭长的眸子凝视着靠近床榻的老头,眼睁睁地看着他将一枚药丸塞入凤胧月的口中,却未出言阻拦。
若是这老头有意要了凤胧月的性命,又何须这般婉转?想来,那药丸定是能救回凤胧月性命的好东西。
“平日里,你若无事,可传授些武艺给她,如此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