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久居宫外的太后和容萱公主回宫暂住,六宫妃嫔要依着品阶分位,依次来参见太后。
那些久居深宫,又不得帝王恩宠的女人们,自然都不会放过这个抛头露面的大好时机,因此六宫妃嫔齐聚一堂,却唯独四妃之首的晞妃称病不曾到场。
“母后,咱们后宫妃嫔,除了新进宫的晞妃娘娘,都尽数在这儿了。”沈凝霜和公主两人一左一右坐在太后的两侧。
沈凝霜话落,太后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荣萱便满脸不满的发话了:“这晞妃什么来头啊,六宫妃嫔都到了,怎么就她特殊!?”
“这……”沈凝霜瞧了太后一眼,而后又低垂着眸子,满脸的欲言又止。
“晞妃是哪家的女儿。”太后见沈凝霜的反应也确实有些好奇,便出声询问。
沈凝霜仍是有些犹豫,却仍是伏在太后耳边轻声说着:“这晞妃是凤家的女儿,凤胧晞的妹妹,定南王容凌睿的王妃,听说伺候陛下的时候已经不是雏儿了。”
“那定南王为何不曾出面阻止!”太后蹙眉,也是因着常年不在宫闱,不问世事的原因,她竟不知道定南王已死的消息。
皇后自知说错了话,沉默着半低下头,乌溜溜的眼珠子来回转,想着怎么把这件事儿圆过去。
“你说话啊,定南王何在,怎能容忍皇上做出此等荒谬的事情来!”太后有些生气,声音也陡然提高了几分。
“回母后的话……定南王容凌睿勾结凤丞相意图谋反,如今乱臣贼子已尽数伏诛。”皇后尽可能的放低自己的声音,却没曾想,太后一把抓住沈凝霜的手,质问道:“你是说皇帝杀了定南王?”
“是……”
“是定南王真的谋反,还是因为晞妃!”
“臣妾不知。”皇后的回答太过于模棱两可,以至于让太后多想。
喘了好几口粗气之后,太后才双目猩红的询问皇后:“那晞妃为何没到?”
“她宫里的人来话说是身体抱恙。”皇后依旧弓着身子,十分谦卑,对太后的询问知无不言。
“兴许是个媚乱六宫的狐媚子,把我皇帝哥哥勾的丢了魂,便恃宠而骄罢了。”荣萱公主虽还没见到晞妃这个人,可现在对凤胧月成见颇深,一百个看不惯。
“胡说什么。”太后面露不悦出声制止。
“虽公主说的话不中听了些,但自从晞妃入宫以来,陛下确实冷淡后宫,专宠晞妃。”
“把她带过来,给哀家瞧瞧,是个什么样的残花败柳能勾的皇帝不近后宫,残杀手足。”太后面色阴沉,眸中闪着狠毒的光。
而此时凤胧月身上的鞭痕,已经经过了简单的处理包扎,忍了一夜腹痛的凤胧月只喝了些汤汤水水,整个人去了半条命般憔悴。
待太后的懿旨到了凤胧月跟前,凤胧月这才不得不更衣见驾,春荷瞧见凤胧月这样子也是分外心疼,绾青丝,点绛唇,好一番折腾,才终于让苍白憔悴的脸上,有了些许人气。
等病恹恹的凤胧月见到太后时,却明显的感觉到一丝不详的预感,只得跪在地上,低垂着眸子,等着太后发话。
“来上前来,哀家瞧瞧皇帝的心尖上的人,是什么模样。”
“回太后,臣妾身体不适怕将病气过给太后,不敢上前。”这宫闱之中的规矩凤胧月还是知道的,所以做事也尽量小心翼翼。
太后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晞妃那你是要哀家移驾,去你跟前瞧你么?”
“臣妾不敢。”
“要你上前,你便上前,磨磨唧唧做什么。”荣萱公主没好气的出声催促着。
“是……”凤胧月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来到太后的跟前,又缓缓跪下。
苍老的手指摩挲过凤胧月的下巴,轻轻抬起凤胧月的头,迫使凤胧月的目光望向自己:“是你害死了哀家的睿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