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御风把玩着手中的绳子,低声问道:
“无冤无仇,你确定吗?”
他的嗓音低沉,在这寒冷的冬夜里,仿佛被裹挟了一层寒冰,听在张裘的耳朵里,只觉得周身冰冷的江水更加寒凉,隐隐渗透骨髓。
他再也受不住,大声喊道:
“傅总,傅总,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说出来,最起码让我能有一个补救的机会吧!你就这样把我扔到江里,我就算死了,也死的不明不白,傅总,这不公平啊!”
傅御风闻言,冷嗤一声,说道:
“在你这里还有公平两个字可言吗?” 一个浪花扑过来,张裘的脸被打在江水里,透心凉的感觉再度袭来,他被冻得瑟瑟发抖,手中抱着那唯一的生机——绳子,牢牢地不放手,对着岸上的傅御风大声喊
道:
“傅总,傅总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张裘什么也顾不上了,体面尊严全都被寒凉和死亡的恐惧给惊得无影无踪,他哀嚎着叫傅御风,声音十分凄厉。 晚上的江水看不清水涡在哪里,如果踩到流沙不注意的话,很有可能会被水涡吞没,这也是张裘急着想要上岸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再者就是,这江水实在是太凉了
。 张裘被冻得浑身发抖,他动着自己快要冻僵的脑子,努力回想着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得罪过傅御风,但是任凭他怎么想,脑袋都是一片空白,对傅御风这个人,他的记
忆根本查无此处。
张裘绝望了。 “傅总,我是真的想不起来到底什么时候的罪过你,你能不能给点儿提示啊!傅总,求求你了,无论我之前做了什么,我知错了,我以后一定改正,能不能先把我给拉
上去啊!这水真的好冷,再这样下去,我会冻死的!”
傅御风轻嗤,
“张双勇的公子竟然也有这样求人的一天?不知道你父亲知道你现在这幅求人的模样,会做何感想!”
张裘的脸白了白,他父亲会作何感想?
早在傅御风刚刚进到东城的时候,张双勇就警告过张裘不让他去惹傅御风。 张双勇这个人,虽然溺爱张裘,为了张裘没有底线,但是他独到的商业眼光,还有看人都是很准的。而他之所以这么溺爱张裘,也是有原因的,张裘虽然你是个花花
公子,在外做下的恶事不少,但是他好就好在听话这一点上,只要是张双勇不让张裘去做的事,不让他去惹的人,张裘永远都是恭恭敬敬的,从来不敢逾越雷池半步。
张裘很清楚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来自于哪里,他很珍惜,也很享受现在花花公子的生活,从来没有想过去打破,也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惹到傅御风。
他简直欲哭无泪。 张裘还是十分了解张双勇的,如果张双勇看到自己现在这样被泡在水里,很大可能会不顾一切的跟傅御风翻脸,这样以来,自己的气确实是解了,但是傅御风在东城
的势力强大,很有可能自己花花公子的生涯也会随之结束。 而在他父亲短暂的心疼过后,面对傅御风层出不穷的手段,极大程度会渐渐变得暴躁易怒,说好听了,自己是他惟一的儿子,他心疼自己,但说的难听了,张双勇之所以这么多年没有儿子,都是因为他一心扑在事业上面,自己创了祸,毁了他的事业,到时候加诸在自己身上的宠爱会被尽数收回,剩下的只会是无穷无尽的厌恶与排斥
。
这并不是张裘想要的结果。
所以,在认出岸上的人是傅御风以后,他不顾一切的求饶,就是为了能让傅御风放过自己。
张裘被冻得嘴唇都变得青紫,浑身抖得不像话,说出一句话都开始变得困难。
“傅…总,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我真的想不明白!”
傅御风这次没有再避而不答这个问题,而是看了一眼不远处,被易凡牵着绳子在江水里游泳的唐家豪,说道:
“唐家豪,你来告诉张裘,他到底哪里得罪了我!”
唐家豪本来正在嚎叫,听到这个声音,哀嚎声顿住,惊恐的看着傅御风,慌张的摇头。
“不…我不知道,我没有……”
傅御风冷笑,
“看来冷水澡洗得还不够,易凡!”
易凡朝着傅御风点了点头,把捆着唐家豪的绳子从地上拿了起来,开始发力往回拽。
唐家豪惨叫声响起,从他身边过去的江水就好像冰刀子一样往身上划,他实在受不住了,哀声大叫。
“傅总,你饶了我,饶了我吧,啊!”
傅御风也不急,从口袋里抽了支烟,拿出来放进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说道:
“张裘,你自己看着办吧,什么时候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什么时候上来!”
张裘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在傅御风话音落了以后,朝着不远处的唐家豪怒吼,
“唐家豪,你到底做了什么?”
唐家豪哆哆嗦嗦的,整张脸上看不出他原本的模样,但就算是这样,他依旧紧咬着牙关,一个字都不肯往外说。
易凡见状,对傅御风说道:
“没想到他倒是还有几分骨气。”
傅御风邪气一笑,
“是吗?”
他把手中的那支烟放进嘴里,重重的吸了一口,伸手弹开,冒着烟雾的烟蒂很快消失在江面上,无影无踪。
傅御风抬手,拉着张裘的绳子,重重的一拖,张裘顿时不受控制的往唐家豪那边游去,两人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