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御风到底还是没有吃多少东西,随便吃了几口以后,就让李医生端着托盘下了楼。
温凉依旧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傅御风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坐在床边,拿起她的手放进手心里,轻轻的摩擦。
晚上到来的时候,海滨别墅逐渐趋于平静。因为温凉昏迷的原因,在海滨别墅工作的人整天都战战兢兢,活在傅御风的低气压之下,时常觉得自己额工作岗位不保。所以在夜幕刚一降临,就迅速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不敢再在外面晃动着碍眼。
傅御风这几天日夜不分的守护,生理和心理上面都达到了一个新的疲惫程度,熬得胡茬都冒了出来,下巴处青青的,摩擦温凉的手的时候,有着微微的刺痛感。
“快点好起来,宝贝,我好想你。”
这是傅御风睡前说的最后的一句话。
他就趴在床边,双手还握着温凉的手,额头放在她的手背上,保持着坐着的姿势,一动不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闭目养神。但傅御风是真的睡了过去,此时已经夜深人静,窗外月亮高高挂着,周围有星子簇拥闪烁,预兆着明天会是一个好天气。在主卧的房间里,温凉躺在床上,傅御风趴在她
的身边,两人双手交握,无比的安宁。
忽然,原本看上去毫无声息的温凉,眉毛猛的皱了一下,不知是梦到了什么东西,她眉头越皱越深,嘴巴微张,无声的喃喃了几句什么,然后突然睁开了眼睛。
眼神逐渐清明。
温凉慢慢的,认出来她现在所处的地方,是在荷兰,海滨别墅里面的主卧。傅御风为了防止温凉夜间醒来,专程在床头的地方放了一盏小小的暖光灯。暖光灯形状不大,只能照亮他们所在的大床的位置,且被贴心的设置了角度,所以温凉在刚睁
开眼睛的时候,才没有觉得扎眼。
她微微抿了抿唇,发现嘴唇并不干裂,仿佛料到了什么,温凉微微转头,就看到了趴在自己身边,睡得并不安稳的傅御风。
过去几天的思绪突然全部回笼,温凉这四天来,虽然阿人一直处于一个昏迷的状态,但是外界发生的一切,她都有印象,也都听到了傅御风说的所有的话。傅御风这个人性子任性执拗,做事还十分的狂妄,他说要毁掉一个项目,或者一个企业,八成是可以办的到的。她当时就十分着急的想要醒过来,但是意识却被什么东西
牢牢抓住,她挣扎了很久很久,梦中好像叫傅御风的名字叫的嗓音沙哑,还是没有等来奇迹。
温凉终于意识到,想要顺利醒过来,就必须靠自己战胜自己体内这个纠缠自己的东西。
就在刚刚,温凉终于凭借着一股毅力,顺利挣脱了束缚,成功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看着满室的熟悉建筑,一瞬间,热泪盈眶。
不知是不是有心灵感应,在温凉转头看着傅御风的时候,傅御风身子一顿,然后睁开眼睛,慢慢的抬头,就跟温凉的视线相撞。
傅御风眼睛里有细细碎碎的光影,而温凉,则是哭着笑着,挣扎着想要从床上爬起来,到傅御风的身边去。
“我回来了。”
傅御风再也不能保持镇定,猛的将温凉抱进怀里,声音都在微微的颤抖。
“宝贝。”
温凉的泪水瞬间沾湿了男人的衬衫,她肆意的哭着,仿佛是想把这么多天以来的眼泪统统流光,抱着傅御风的手也越来越紧。傅御风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刚才睡得并不安稳,短短几十分钟的睡眠,还伴随着并不好的梦境,只梦到温凉深陷泥潭,他疯狂的想要抓住她的手,却发现自己与她仿佛相
隔了两个世纪,满身都是无能无力。
现在温凉就切身实际的在自己的怀里,他却有些不敢相信,紧紧的抱着怀里的人儿,低声说道:
“我是不是又在做梦?”
温凉哭着哭着就笑了,说道:
“傅先生,恭喜你,梦醒了。”
回答他的是男人更热烈的拥抱。
一个小时以后,海滨别墅灯火通明。
所有人一扫前两天的小心翼翼,脸上都带着明显的笑容,忙活着各自的事情。
温凉醒来,这绝对是他们听到了最好的事情,傅御风打电话第一时间叫来了李医生,为温凉检查身体。
李医生听到温凉醒了,也顾不上自己一大把年纪的起床气,匆忙的收拾了东西就往主卧跑。
直到看到了坐在床头,正由着傅御风给她喂水的温凉,他重重的松了口气,整个人有些脱力的靠在墙上,叹了一句。
“谢天谢地,总算是醒了。”
温凉笑颜如花,看着动作夸张的李医生,笑了笑,说道:
“这段时间辛苦您和弗洛伊德医生了,李医生。”
李医生收拾好自己,快步的朝着大床的方向走来,闻言摆了摆手,说道:
“我和弗洛伊德两个人都没做什么,倒是你身边的这个人,这四天一直日夜不休的守着你,你要是想感谢,就去感谢他吧!他对你这个小丫头,可真是用心!”
温凉笑着抬起头,刚好跟傅御风的视线撞上,她笑容温暖治愈。
“我知道。”
一句软软的我知道,仿佛是在傅御风的心口上挠了一下,他克制的抿了抿唇,看着李医生上前为温凉把脉,低声说道:
“乖一点儿,我去给弗洛伊德打电话。”
温凉连忙叫住他。
“哎,别去。”
傅御风回头,不解的看着温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