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人摘得梅瓣,便去了御膳房,瞧着她那似大厨的架势,不禁噗嗤笑了出来,后者嗔怪了一眼,便憋着笑随她一块儿入手。
工序完了后,良人便站于一旁闲聊,待糕点出锅,香气溢满了整个御膳房。命丫头带回殿中,两人细品,不多时,天暗,便告辞。
苏白泽临窗而立,凝目殿外红梅,于寒冷中傲骨,于莹白中艳红,寒风一袭,不禁紧了紧身上狐裘。
柚袖见此,走至于身旁,递了暖炉,道“小主自幼体质偏寒,怎的还不会爱惜自个。”
闻声,接过手炉,瞧柚袖美目中的无奈,浅笑“这不是在屋中么?无需那么小心。”复又想起刚才自个那无意中一撇承乾宫正宫方向,灯火华耀,入承乾宫许久,按理应当入住后便要去正宫请安,可这事拖拖拉拉了近一年,如今已是正月,再不去当真就是满一年了,只是时隔这么久也不知豫妃那边如何作想,侧身,吩咐柚袖“去将那鹤鸣秋月琴备上。”
思及豫妃宫中有大格格,又言“再备一对长命锁,将上回双面绣的白虎布偶也带上,准备拜访豫妃。”
踏着月色,行至承乾宫正宫,眼着天色已晚,不知此时是否会被招入内,立于门前,候滕人前去禀告。
冬日的天儿黑的甚早,董鄂菀茗才用过晚膳,外面已是漆黑一片,遂卧榻假寐,媵人替其盖上斗篷,忽而睁眸窥窗仔霁其景,滕传侧殿贵人来访,允之,遂备肩臾移至正殿。
苏白泽得允,随人入内,入眼,便是佳人,低眉垂眸,行礼“妾给豫妃请安,天色已晚,前来打扰,望豫妃见谅。”入内,便觉一阵紧张,未及时请安正宫,若人细究起来,从小来说,便是失礼之过,往大了说,便是不知尊卑。无论中说辞,总归是理亏。
董鄂菀茗移至主殿,倚蹋,复而望之,下首之人,眉目清秀,曾闻媵人言家宴上一舞动人,直接晋了贵人位分,微思拙,此人应是有几分手段,不然怎会鹤立鸡群,重花之突出,复而笑之曰“妹妹请起,赐座”媵人随即上茶“妹妹说笑了,倒是妹妹深夜还惦记着本宫,当心身子着凉。”
苏白泽闻言,起身“谢豫妃娘娘。”见人赐座,抚身而坐,抬眸见上座笑意盈盈,闻人言,浅笑“谢娘娘关心,娘娘为正宫,妾入殿许久未来请安,是妾的不是。”目格聪慧娴淑,今日未曾见到,倒是遗憾。”侧首示意柚袖,柚袖上前将东西呈上。
笑言:“妾不知娘娘和大格格喜爱些什么物什儿,便按了自个人的感觉备了些东西,望娘娘不要嫌弃的好。”座上人面上笑意挂浅,未曾寻了什么不满之处,猜不着人心思,只得顺着自个的路走下。
董鄂菀茗闻言之,挥袖淡言:“无妨,本宫这里倒是没有那些规矩,妹妹在此随意即可。”媵人接过,所持视之,见之,玉如意,无可挑,笑之“妹妹有心了,今日蓉儿早已睡下,改日本宫定让蓉儿感谢妹妹的厚爱”示意媵人收纳之。
苏白泽见人将礼收下,一时无了话,想来这豫妃也是真未计较自个儿的失礼,瞧了人屋中的摆设,几处确是多了些小孩玩意,思,当是给大格格准备罢,已是入夜,烛光跳动,映得上座佳人脸愈发红阿哥甚少,众宫有子的都是手心里捧着,却也未曾像娘娘这般将孩子物什做摆放的,由此,可见娘娘对大格格的宠爱。”深宫中,即使无子,一女傍身,那也是资本,况如今圣上子女不多,豫妃有一格格傍身,且排行格格首,想来在这宫中地位也不会动摇几分。
董鄂菀茗闻言,微笑之,帝君子嗣与先组爷相比自是稀少了些,言之“皇上子嗣是稀少了些,还望妹妹这些年轻的妃子们早日替皇上开枝散叶”不禁感叹年华已老,新人再起了,遂示以微笑。
苏白泽见人言得如此坦然,不得惊叹其气度,进宫时,家父便言苏家不需女子牺牲光耀门楣,但求在宫中平安顺心度日则可,只是这心愿看似简单,于这宫中,却是奢求,十五及笄,家父取字长宁,想来也是希望我能在宫中一世长宁,如今闻豫妃这般言,忆了这入宫一年光景,幸在未于人结怨,还得一金兰姐妹,淡笑“宫中佳人甚多,妾不求帝恩龙宠,只愿这承乾宫能成为这宫中宁静的一隅”自个儿这般说来,意在掐了在人心中的争宠性子,只是人信与不信,则不可控,多半,这话可信度在这宫城中是不可信的。
董鄂菀茗闻言,不禁摇头,遗世而独立心思可有,可在这深宫,身不由己,或为家族存亡,或为私己,总之想在宫中隐藏身份,平平淡淡过一生,是不可能的。”不禁出口劝之“此话不要说的太早,往往有时身不由己
苏白泽见人摇头,便知这番言论于这宫中有多荒唐,又闻人言,猜想,许是佳人与我同愿,只是身不由己,捏了帕,挽了花,唇勾笑“多谢娘娘提点,妾明这宫中的尔虞我诈,也明这宫中的世事无常,更明那前朝的风云莫测,虽不能做到平静如在院外,却要尽最大努力减少与这宫中的阴谋设计碰撞,守住心中那份,孤寂严谨己身,可若身不由己时,妾自是不会逃避责任。”话说的诚恳。若前朝父亲为官不贪图名利,不得罪党羽,只需自个守正,多少能过得相对平静,可若前朝发生变故,家族被牵扯,想宁静一世,便是遥不可及。
无论如何,这宫中,平淡一身只是愿而已,求的也只是相对静然。
董鄂菀茗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