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素在屋子里聊了片刻后,有丫鬟来请她出去,景汐喜欢华素性子,依依不舍地道:“华素姐姐,你要走了吗?”
“不走,我还要在这里多玩几日呢?”华素甜甜笑道,被丫鬟引出帘子外。
景秀见贺琦君迟迟不回,对景蝶道:“我有些不舒服,先走开片刻。”
景蝶看她一眼,仿佛识破般的点头,悄然道:“你小心点。”
景秀颔首,掀了帘子往外面去,在回廊上,没走多远,身后就听到喊声:“六表妹、六表妹……”
景秀听声音是邓睿,回首望着他,他一脸笑意的走过来,额上竟是密密麻麻的汗,她不由疑惑:“怎么满头大汗?”
他随意用袖子抹去汗液,气喘道:“刚才我坐轿子来的路上,与辆朱轮华盖车相撞,害得我从轿子里翻滚出来,要不是我懂点武功,六表妹指不定都看不到我了……”
他浓眉大眼低瞅着景秀,果然看景秀紧张地问道:“那你伤的严不严重?”
“没事没事,你看我不好生生的出现在六表妹面前。不过车夫倒霉了,摔得一身是伤,我把他送到医馆,又急着跑回来,才累得不行。”邓睿喜笑颜开:“想不到六表妹真心关心我。就算死了,我也快活!”
“快别乱说了。”景秀蹙眉道:“今日好日子,别说这些触霉头的话。”
“是是是,都听你的。”邓睿心情大好,又道:“我刚看到那辆朱轮华盖车就停在傅府门口,难道那位小姐是请来的客人?要不是看她是个姑娘家,我早去找她算账了,坐着华盖车就了不起,横冲直撞的,真不要命了!”
景秀嘴角微翕,猜他说得可能是华素。忙道:“小点声音,这里客人多。你先去见见母亲,还有不少亲眷。”
“算了吧,大舅母现在看到我可没什么好脸色看,再说她现在招待贵客,也没那闲情。”邓睿撇撇嘴,“还不如和六表妹你多说说话。”
景秀正担心贺琦君,想借故推脱他,却又听他道:“我听几个丫鬟说你身边那位白苏姑娘还是要嫁给陈胜,可有此事?”
不提还好,提到景秀不免感伤,霍氏想要把白苏嫁给陈胜,霍氏的决定不容更改,她实在想不到别的法子去对抗。
邓睿见她神情低迷不说话,急着道:“六表妹别急,陈胜那龟杂种怎么配得上白苏姑娘,这事尽管交给我,你且宽心就是!”
景秀听话意不对,敛色看着他,突然觉得他好像知道自己在利用他,帮她为白苏和陈胜毁亲。
看景秀狐疑的眼神,邓睿笑容一收,片刻又微微扬了扬下颌,挑挑眉道:“是不是愈发觉得你表哥我fēng_liú倜傥,潇洒不凡了!”
景秀忍不住掩嘴一笑,笑容里充满感激。
巴掌大的小脸笑靥如花,乌黑的眸子闪烁着明亮的光芒。湖色的比甲,还有如云般散落在她脚边的月华裙裾,在回廊半明半暗的光线中是那样的明亮光鲜,让她纤细的腰可盈盈一握。
他突然间觉眼睛刺痛,几欲落泪!竟然瘦成这样,好似昨日的落水一夜之间又清瘦了不少。六表妹在这府里过得也太不容易。
寂静中,景秀听到了邓睿的呼吸渐渐变得粗重,她定睛看着他,怕他是伤到哪里没跟自己说,很是担心地道:“睿表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邓睿听见自己的声音有着莫名的苦涩,望着景秀的目光变得晦涩:“六表妹,我这人虽然别的本事不大,但只要我答应的事,不管何代价我都会做好,你相信我!”
景秀一怔,不无感动,郑重点头道:“我相信。”
邓睿静静地站在面前,眉宇间流露着无所谓惧的笑容。
两人这样站着,突然听到有女声传来,“那个刁民,你站住!”
竟是华素的声音,景秀侧身望去,在另一条的回廊上,华素提着一身大红衣裙跑过来,径直从头上摘了那支攒珠金凤钗,伸长手递给邓睿道:“我撞伤了你,要赔银子给你诊治,为何不收,还在街上骂我!”
邓睿听这声音,也有些熟悉,再一回味,恍然大悟起来,就是刚才坐在华盖车里的那位小姐,凶恶瞪着眼瞥了她,一股气道:“小姐,你脑袋被驴踢了吧!这是金钗,我这等刁民怎么敢收,再说你一个姑娘家送我个刁民随身物,街上那么多人,还以为你是想嫁给我呢?”
华素听他说话跟街上一样难听,气得脸涨红,凤目带怒看着他。
景秀看情形,扯了扯邓睿衣角:“睿表哥,华素姑娘毕竟是姑娘家,你不要说的难听了。”
邓睿这才收敛,冲华素笑眯眯道:“刁民给你赔不是了!”
“你!”华素气呼呼,使劲以手作扇对着涨红的脸扇风,以此消气。
邓睿在景秀旁边小声地道:“表妹你不知刚才的情形,把车驾那么快,也幸亏是撞到我的车,要是撞到百姓,岂不都被她害死了!把我的车夫撞伤了,也不下车赔礼道歉,一个劲的喊我刁民,实在可恶。说要赔偿竟直接从车里甩了支金钗出来,这是要道歉的态度吗?我要背车夫去医馆,她派个下人拦着我,非要赔偿,我怕耽误了就医时辰,骂了她几句,她口出狂言说要把我斩了!你说可气不可气!”
华素听了咬着唇道:“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骂我骂的那么难听,还是在大街上,我哪里没有诚意要赔罪,还要侍从陪着你去医馆,是你自己不愿!”
“那真是谢谢你,是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