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世贸像条穷途末路的死鱼一样挣扎着,却被屠户和村长压的翻不了身,感觉脸上的刺痛越发的扩大,黏糊糊的血流了半张脸。
苏世贸的心一点点凉了,带着脸上这不可磨灭的肉刑痕迹,他这辈子都与科考无缘了!此前读书的艰辛和努力,尽数化作泡影,付诸东流!
村长刻完了字,苏世贸已经死鱼似得瘫软在地上,睁着无神又绝望的双眼,喘着气,像丢了魂一般。
此时门外有声响传来,伴着吆喝声和驴叫。
一个年轻小伙从外头走进来,肩头上都是雪花,手里牵着个绳子,绳子末端拴在两个人的脖子上,正是苏老爹和苏大启。
“村长,冻死我嘞,进来喝点热水,一会换人骑驴继续游街去。”那小伙子把苏老爹和苏大启拉进房子,省的冻太久把他们冻死弄出人命来。
苏老爹和苏大启此时身上的衣服又是水又是泥,摔的鼻青脸肿,踉踉跄跄的跟着小伙子进来。
两人一进屋,就看见躺在地上的苏世贸。
苏老爹立刻跟疯了一样,嗷的一声扑了上去,对着苏世贸一阵狂风骤雨砸拳,口里骂着:“你这蠢驴小畜生,害死咱们家了,害死咱们家了!”
苏大启随后也看见了苏世贸,亦恨的咬牙,要不是苏世贸出的馊主意,他们何至于沦落至此!?
苏大启也窜了过来,和苏老爹一起毒打苏世贸。
苏世贸本就冻僵了身子,反应迟钝,如今被两个恨不得打死他的人暴揍,此时只剩捂着头护着要害,蜷缩在地上哀嚎。
门口,苏离和元宝并肩站着,静静的看着眼前苏老爹和苏大启暴揍苏世贸的一幕。
村长见了苏离,态度极其和善和尊敬。
苏离现在是村里的财神爷,带着大家做生意,还要给村中建私塾,在村里的声望一天比一天高,就连村长和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都敬她三分。
“这爷俩,一见苏世贸回来,跟见了仇人似得就扑上去了。”村长道。
苏世贸看见了苏离,跟看见救命稻草似得,喊的撕心裂肺:“阿离救我呀,他们要打死我了!求求你救救我!”
苏离十分淡然的看着苏世贸,声音波澜不惊:“你爷爷和你亲爹打自个的孙子、打儿子,那是家务事,打死打残了,我们外人也不方便插手。苏世贸,你不是看那什么《二十四孝》,最重孝道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你这般推崇《二十四孝》的大孝子,难道不懂这个道理么?你爷和你爹要打你,他们打了你出气,人就高兴了,你就该让他们狠狠的打你,过瘾的打你,顺从爷爷和亲爹的意思,这才是孝顺,懂么?”
苏大启一拳砸在苏世贸脸上,怒道:“混账东西,老子打儿子,你还有脸告状!你看看你把老子害成啥样了!养你不如养条狗,你连狗都不如!”
苏世贸疼的捂着脸嗷嗷直叫,在地上打滚,口里喊着:“你们打死我吧!苏家其他几房都断了关系,除了族谱,现在就只剩下我们大房一脉我一个男丁,你们打死我,苏家就绝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