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中,我忽然有一种像是被人盯上了的感觉。
那地方就是墨绿色的水下。
此刻暴雨的冲刷下,水面像是不断破碎的涟漪路面。
我仔细望去,哪里能看到半点东西。
“母体不在这里……事情有点蹊跷,电话也打不通。”欧万里捏着手上的手机,声音低沉。
“局长,母体大人是来这里寻找远古水道……可这里的环境,不大好。”王双全盯着水下,脸上神情不自然,居然有几分害怕的情绪。
“别想太多,这里还是我们的地盘。他们不敢过来。”欧万里似想到了什么,冷静道。
“你们在说什么?”我感觉到他们话里有话。
三个人同时沉默了,并没有多说什么。
暴雨之中,雨水打在船板上,四方溅射。
嘈嘈切切的声响仿佛战场鼓点,连绵不绝,令人心生惊悸。
“我们在四处搜寻一下,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母体一定来过这里。半刻钟内没有什么线索的话,我们回去!”欧万里抬头看天,谨慎道。
我心里虽然感觉到不妙,依旧听了他的话。
四人分头寻找。
带着莫名的不安,我开始在一间间船屋开始找了起来。
没过了一会儿,我几乎都要把自己要找的几艘船屋翻了个底朝天,却依旧没有找到什么。
翻找的过程中我赫然发现,原本昔日热闹的船屋,竟然全都是空的,船屋里面到处都是腐烂的菜渣、鱼肉,还有一些坛坛罐罐和家具,连比较大型的电器诸如电视机都落下了。
我心中很是吃惊,目前来说龙牙荡的船屋还算是赚钱,平时这船屋里的大叔大婶们人都很节约,怎么可能一些碗啊罐子的都不搬走?有的连电视机都没有搬走,显然走得很是匆忙。
他们是去哪了?
我刚从一间船屋转身离开,最靠边上的一艘船屋里,传来了一阵咳嗽声。
我心中一动,那咳嗽声传来的船屋刚好是我没有检查的。
我连忙钻进了那船屋里面。
没想到刚跳上那船屋,我就听到一声脆响,脚下的船板竟然裂开了一道缝,船身也在我大力跳上去后剧烈的一阵晃荡,吓了我一跳。
从那裂缝都能看到下面的死水。
“你是哪个?你在做什么?”一个警惕的声音忽然在我背后响起。
我怔了怔,回头看就发现一个老头子蹲在阴暗的船屋里面,他佝偻着背脊,看不出身高,乱糟糟的头发花白,手里面正紧紧拿着一条鱼。
那是一条大青鱼,在他手上激烈的挣扎,鱼血顺着他的手,滴滴的淌落。
他双目浑浊,瞬也不眨的盯着我。
船舱内有刺鼻的煤烟味。
角落处有一个燃烧煤球的小铁炉子。
炉子上架着一个小小的漆黑铝锅,里面噗噗的冒着热气,传来一阵阵的奇异香味。
“成伯?”
看到这老头子,我又惊又喜。
终于见到一个活人了,还是一个熟人。
那成伯却无动于衷,木然的上下打量我,皱纹遍布的脸上写满了疑惑,一双眼睑里的眼白翻起,明显是有白内障了。
显然他看不清楚我的模样。
他又上前了几步,试图将我看清楚点。
而他身上有股强烈的腥味,直冲鼻翼。
我竟有种呕吐感,身体一阵阵的不适,这股腥味太浓、太古怪了。
虽然惊讶自己身体反应,可我觉得这应该是老人家一辈子跟鱼打交道,又不讲究什么,吃喝拉撒都在穿上,有点味道也是正常的吧。
从前我跟着一帮群演们来这里玩,就认识了这个性格孤僻的成伯。
那时候的成伯性格就差不多这样,又有白内障,眼神不好,很少跟人说话,一直独来独往,加上他也没有家人,一直都是孤孤单单一人。
以前我看到成伯没有什么感觉,此刻凄风苦雨,又是在如此环境下见到自己的熟人,我还是有一些开心。
“你……小吴啊,你怎么来了?”成伯仔细看了我一会儿,竟想起了关于我的一些信息。
“嗯,你想起来了啊?对,我就是经常来这里,租用你船屋的那个小吴。”我点头。
“你慢慢玩,我搞鱼。”成伯丢下一句话,就不说话了。
他低下头,将手上的鱼狠狠用力一摔,啪的一声响,鱼彻底不动了。
随后他完全当我不存在,低下头,用那满是老茧的手,在鱼鳞上剐蹭起来。
我心中一动,成伯的手指甲很奇怪,异常的尖锐,呈现弯曲状,像是刀子一样,几下子将鱼鳞刮得干干净净。
我想要询问成伯一些情况,可成伯这个样子显然不会想怎么配合。
我耐着性子:“成伯啊,我这次不是来耍的。我有三个朋友过来了,就是调查一些情况,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人过来?”
我知道成伯有点眼神不好,又耳背,我怕他听不清楚,大声道。
风大雨大的,成伯竟然听出了我的话,停顿了下,抬起看天,好像是在沉思。
“走了,都走了哩,跑了。他们都走了,不留在这里。”成伯的话没有什么逻辑,他伸出手,指向船屋那边用一排排木桩连接起后山道路的木头小径。
我想了想明白过来,大概成伯是说那些渔夫顺着这条路走了。
丢下这句话,他钻到了船舱里忙碌起来。
“那成伯,除了走掉的那些渔民之外,你这里不久前有没有其他的什么人来过?”我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