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夭一见杨琴这个样子,饶是再迟钝也明白不对劲,怪不得她一直觉得杨琴这人有哪儿不对,原来在这儿等着她们呢!此时心头恼火得很,正打算抽出鞭子,却被景宁制止了。蓝夭转过头,脸上还带着怒容,景宁却面色不改,冲着蓝夭轻轻摇了摇头。
耍这种小把戏就想给她扣上一顶这么大的帽子?还真是不好意思,她郑景宁怕是受不起!
萧鸢本欲为景宁说些什么,却被萧凛拉住,不满,小声道:“哥…嫂嫂她…”
萧凛虽紧锁着眉头,眼底确是笃定,不需要言语,萧鸢也能看出萧凛是在告诉她,景宁不是个任人陷害的姑娘。自家哥哥都这般冷静了,她着急也没用,只得静下心来,目光死死的锁在景宁身上,若有人想趁此时对嫂嫂动手…她也不是省油的灯!
众位小姐议论纷纷的时候,郑休宁还不忘扮演一下“好妹妹”的角色,十分“生气”地跳出来反驳:“不是的!我姐姐怎么会蔑视皇权呢!不是这样的…”说着,眼里还渗出了泪花。
景宁眼角抽了抽,这个郑休宁还真是随时随地都不忘给自己加戏啊。
一旁的风亭见景宁仍旧一言不发,似乎任由御史千金将这个罪名安在她的头上,皱了皱眉头,展开了手中的折扇:“杨小姐,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这鱼儿会死本就是万物规律,我想皇上也不会因此怪罪的。克人一事就更加荒谬了,在场各位小姐都是京中有头有脸人家的女儿,怎会如此迷信?莫不是京中小姐都这般不知真假便胡言乱语?”
蓝夭虽未取出鞭子,手却一直放在腰间,听了风亭的话嘴角一勾,心说看来这些人还没有全瞎,至少还有这么一个明白人,随声附和道:“原来各位小姐口中的‘礼仪得体’就是藏在人后说人闲话,那还真是抱歉,我国公府教导的礼仪还真是比不上各位啊。”语气里满是嘲讽。
众小姐闻言,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方才还嘀嘀咕咕着挤兑的话语,此刻却都噤了声。毕竟是官家的小姐,都是很看重脸面的,谁也不想被说背后嚼人舌根。只是看着景宁一行人的眼神颇为不善。
郑休宁见风亭为景宁出头,对景宁的恨意更甚了几分,暗自咬牙,心道,你郑景宁凭什么得所有人偏袒!蔑视皇权可是大罪,我看你怎么解释!不过面上却依旧是“帮着景宁”说话:“风公子说的是啊,各位姐姐,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的!姐姐你快说句话呀!”
若说众位小姐忌讳风家大公子和国公府嫡小姐不敢接话,那郑休宁不过是丞相府的庶女,也没什么好忌惮的,于是人群里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这丞相府的嫡小姐真是好大的面子,自己不说话,就等着别人来替她解释呢?”
此话一出,众人也纷纷反应过来,有人开了头,她们也有了气势一般:“就是就是,再说,这鱼方才还好端端的,怎的丞相府的嫡小姐一过来就全翻白肚皮了呢?”
闻言,景宁忍不住轻笑一声,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在了她的身上,不明白这么大一个罪名,她怎么还笑得出来?就连蓝夭和萧鸢都十分不解地看着景宁,现在她可是众矢之的啊!
见这些人安静下来,景宁这才止住了笑声,却并未敛去脸上的笑意,眉眼和嘴角都弯得刚刚好,语气也是不轻不重:“是啊,这些鱼好端端的,怎么突然翻了白肚皮呢?这可是皇上御赐的太湖银鱼啊,究竟是谁蔑视皇权害死了这些鱼呢…是该好好查一查才行…”说着,视线有意无意的落在杨琴身上。虽说在场的,就只有郑休宁与她有仇,不过,她这位好妹妹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把手伸到御史府来。虽说不晓得到底是哪位千金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但发生在御史府,怕着御史千金也脱不了干系…想害她,可没那么容易。
杨琴被景宁的目光审视着,竟然有几分被看破的感觉,不过却并不表露出来,只在一旁呜咽着,一副多么难过的样子。好像这会儿才发现景宁被众位小姐针对了,柔柔弱弱地走过来:“各位姐姐别这样,我相信景宁姐姐不是那种人…只是这鱼…我该怎么同爹爹交代啊…”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
那些个小姐见状,一个个义愤填膺地安慰着杨琴,可谁也不敢真正的对景宁动手。
云恒饶有兴趣的看着这场好戏,想着是时候在景宁面前落个好印象了,站出来附和着:“我也相信景宁不是会蔑视皇权的人,查,一定要彻彻底底的查,看看是谁敢在御史府对皇上御赐的银鱼动手,还妄图将罪名加给丞相府嫡小姐!”
萧凛不悦的皱了皱眉头,旁边儿的萧鸢冲他挤眉弄眼,看吧,你不帮嫂嫂自然有别人帮着嫂嫂,你再不努力,嫂嫂可要被别人抢走啦!
萧凛不着声色的瞪了一眼自家妹妹,萧鸢吐了吐舌头,又将视线放在了景宁身上。
杨琴见云恒竟帮着景宁说话,脸色又苍白了些,落在他人眼里,便是杨琴知道凶手是景宁,可仍然念着情谊不愿相信。
蓝夭冷眼看着还试图说些什么的小姐,抽出鞭子在空地上“啪”的一声,吓得那些人把话又咽回肚子里,蓝夭这才满意地颔首:“这件事儿一定要好好的查,想给本小姐的人添些莫须有的罪名,也要问问本小姐手上这条鞭子行不行!”
连国公府的嫡小姐同国公府的公子都开口说查了,她们这群人的地位哪比得上国公府?那不也只能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