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房门,她眼前一片漆黑,扶着墙往外走,下楼时脚下一个踉跄,顿时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酒楼里的小二忙过来,将她扶起,“姑娘,你没事吧?”
桃妮磕的头破血流,满脸的血,吓了那小二一跳。
桃妮亦如惊弓之鸟,慌张避开,缩在墙角,用力的抱着肩膀。
小二心善,关切道,“姑娘,你头流血了,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拿伤药!”
很快,小二叫来一个酒楼里打杂的婆子,手里拿了伤药来,还端了一碗热汤。
“哎呦!”那婆子看到桃妮喊了一声,“怎么摔成这样?”
“李妈,别嚷了,你快给她上药吧!”小二道。
“知道了!”李妈蹲下身,方要将桃妮散下来的头发理上去上药,眼睛看到她衣领内露出的青紫痕迹,微微一愣,再看桃妮惊恐恍惚的模样,顿时便明白了。
她转头对着小二道,“这姑娘伤的不轻,你开间客房,让人准备点热水来。”
小二点头,“行,我这就去!”
“姑娘,跟我走吧,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李妈柔声道。
桃妮抬头目光呆滞的看着李妈,半晌,才惶惶点头。
李妈带着桃妮进了客房,笑道,“里面有热水,你进去洗洗吧!”
桃妮缓缓点头。
李妈在外面等着,听到屏风后传来水声和女子压抑的哽泣声,沉沉叹了口气。
片刻后,桃妮低着头自里面出来,洗了澡后,脸上也有了几分血色。
“坐这!”李妈拉着桃妮坐在椅子上,拿着布巾帮她把头发擦干,利落的挽好,又帮她额头撞伤的地方擦药。
桃妮一直表情呆呆的,目光荒芜,没有半分生机。
李妈给她擦着药,低声道,“女人啊,是最不容易的,总会遇到各种磨难。但是这样就不活了吗?不,还得活下去,还要活的更好!你若害怕了,那些男人只会更加变本加厉的欺负你,一直把你踩在脚下,让你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桃妮双眼流下泪来,哀声道,“为什么是我?”
“这是债,孽债!”李妈道。
桃妮抽泣了一声,趴在桌子上大哭出声。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李妈拍着她肩膀安慰。
半晌,桃妮才停了哭声,抬起头来。
李妈湿了帕子给她擦了把脸,沉声道,“哭完了,事就过去了。”
桃妮绝望的摇头,“没过去,以后还会有,我真想死了算了!”
“千万不能死!你若死了,不过就是被人用张席子一卷扔到乱坟岗去,被野狗咬,被野狼吃,骨头都不剩,所以要活着,哪怕再难也要活着!”李妈意味深长的道。
桃妮眼中滑过一抹恐惧,半晌,点了点头,擦干了泪起身,问道,“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李妈笑道,“这里是聚贤楼,在永安街上,我是酒楼里洒扫的婆子。你家是哪里的?”
“锦绣街!”桃妮哑着声音道。
“那不远,出了酒楼往右拐,对面那条街就是了!”
“多谢您,我会记住您的恩情的!”桃妮哽声感激。
“这没啥,你自己想开了就好!”李妈笑了一声。
桃妮淡淡点头,“我要回去了。”
“去吧,慢着点!”李妈看着桃妮,想着自己的女儿要活下来也差不多大,不由的便心疼起来。
桃妮告别,自酒楼里出来,看着街上熙攘的人群,满心悲凉无助。
看了看路,抬步往右走。
回到医馆,远远的看到苏老正在门口张望,看到她回来,顿时神色一松,喊道,“桃妮!”
桃妮顿时又流下泪泪,用力的一抹,大步向着苏老走去。
“桃妮,你怎么去了那么久?你这头怎么了?”苏老惊声问道。
“爷爷!”桃妮扑在苏老怀里,委屈的啜泪不止。
“快告诉爷爷,这是怎么了?”苏老担心的急声问道。
桃妮站起身来,低着头,眸中幽光闪烁,哽声道,“我、我摔了一跤,头磕破了!”
苏老微微松了口气,“你吓死爷爷了!没事,赶快进屋,爷爷给你看看!”
“嗯!”桃妮点头,跟着苏老进了医馆。
红绸和江伯也围上来,关切问道,“桃妮怎么了?”
“摔了一跤,没事儿!”苏老牵着桃妮的手,让她坐在椅子上,问道,“谁给你上的药?”
桃妮目光一闪,忙道,“一个好心的大婶!”
“怪不得去了这么久!”苏老心疼的道,又拿出伤药给她擦上,安抚道,“没事,不会落疤的!这伤药是苏清配的,止血生肌,你这伤擦一日就不疼了!”
听到苏清的名字,桃妮心头猛然一跳,眉头沉下去。
上好了药,桃妮低着头道,“爷爷,我头疼,先上楼了!”
“去吧,好好休息!”苏老面容慈和。
桃妮点了点头,上了楼进了自己的屋子,躺在床上,手脚蜷缩在一起,趴在被子上半天没动。
一直到天黑桃妮也没下楼,苏老以为她睡着了,让红绸端了饭上去。
楼上黑着灯,红绸喊道,“桃姐姐?”
“什么事?”桃妮躺在床上,闷声问道。
“你没事吧?苏爷爷让我给你送饭上来!”红绸来了几个月,桃妮嫌她总说俺、俺的不好听,让她改了口音。
“放那吧!”桃妮沉声道。
“桃姐姐,你是不是头还疼啊?我帮你再上点药吧!”红绸点了灯,担心的看着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