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司徒星空是被一种奇怪的声音吵醒的。
初听,像是老鼠噬东西的时候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再听,又像是磨牙的声音,让睡梦中的人也起鸡皮疙瘩。
等到最后,蒙上被子也阻隔不了外面奇怪的声音后,司徒星空怒了,赤脚下床,顺手抄起门后的一根棒球棍,他发誓出去找到那个该死的老鼠后,一定要砸出个鼠饼。
司徒星空拉开门,动静有点大,门外的声音倏忽停止。
他循着记忆中声音发出的厅。
结果,老鼠没找到,一个猫着腰在他家开放式吧台里的女人先露出一双惊慌澄清的眼睛。
唐幸知趴在两门冰箱前,只差一点就把自己整个人都埋进去了,她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上半身一个劲地往冰箱里闯,那种老鼠噬东西的声音就是从里头发出来的。
听到身后有动静,唐幸知回过头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把小小的、那种功能齐全的瑞士军刀。
“靠!”
星空上前,一把夺走她手里的瑞士军刀,“你特么的一大早究竟在我冰箱里头干什么?偷吃吗?”
听完他最后一句话,唐幸知只差没有露出一个呕吐的表情。
“你的冰箱……”
她站直身子,让出最佳视觉位置给他,“就算是快要饿死的人也不会瞄一眼。”
她还偷吃?她嫌命长吗?要这样毒死自己。
司徒星空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半响,他重重咳了声,“只是几天没有整理而已。”
几天…没…整理…而已?
即使知道他是神经病,唐幸知也不得不再次感叹这个男人的脸皮之厚。
他的冰箱大概是这间房子里的垃圾站,什么吃剩的外卖,喝到一半的果汁,甚至还有撬开的罐头,林林总总的食物饮料把冰箱里塞得满满当当的。
放在冰箱里的食物也有保质期的啊,这些东西一直放着不清理,有一部分都发生了霉变。
她早上醒来,饿了,眼看司徒星空还没醒,想到又欠了他的一晚收留人情债,便想着做顿早餐吧。
结果……差点隔夜饭都吐出来。
得,做早餐就算了,帮他清洗冰箱大概也能抵过昨晚的收留人情了。
刚才唐幸知就是拿着小刀在剔除冰箱内壁残留且已经冰硬了的食物残渣。
没想到好心没好报,这位熊还一脸她想偷吃的凶恶模样。
唐幸知差点想糊他一脸的食物残渣。
明白事情前因后果后,司徒星空把手里的棍子往后扔。
“嘭”的声音。
唐幸知震惊地望向棍子滚落地的方向,“你原来想做什么的?”
司徒星空若无其事的:“我以为是老鼠。”
所以他就可以明目张胆的拿着一根手臂粗的棍子走出来?
唐幸知往后连退了好几步,戒备地盯着他。
“我去洗个澡,”司徒星空兀自把军刀塞回到她手里,“你继续。”
唐幸知……他说的是人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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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岩已经认罪了,”
客厅的长桌上,华清一边说,一边把买来的东西一样一样的解开,很快,食物的香味在空气中飘散开来,引得人肚里的馋虫大发。
“肖芸也承认了那天晚上她是故意引何洋过来的,不过她就否认了杀何洋的罪。我后来又问了两次阿岩,他都咬定肖芸是不知情的,是自己一时失手错杀了人。再加上当晚肖芸也的确是留在值班室,没有办法,只能定她妨碍警务民事责任,刑事犯罪大概定不入。”
唐点、小米粥,油条,一点胃口也没有,最后她只是拿起一杯豆浆,慢慢的喝。
“华警官,”她想起一件事,“我偷听到阿岩和肖芸说他们还拿了钱,这点你问了吗?”
“问了,”华警官不像她这般的胃口小,一手小米粥一手包子,“肖芸说何洋那天晚上和她说偷偷存了一笔钱,她问到了密码,何洋死后,她便去拿了出来,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殊不知这个世上是不会有“侥幸”两个字,做了亏心事的人迟早都会有报应。不然怎么总是有沉寂了几年或者十几年的案子,突然得到重大的突破口,把真凶绳之以法呢。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句话是有道理可寻的。
“他们会怎么样?”
“那个就不是我操心的问题了,”华清嘴里塞满了包子:“我们警察只负责把凶手捉到,判刑的问题交给法官,反正,一定会是公道的判决。”
“老华,你一大早跑来我家说什么浑话?”
司徒星空从房间里走出来,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露出讥诮的神色来:“公道?你是还没睡醒吗?”
唐幸知慢吞吞的吸着豆浆,黄豆被榨后的浓郁豆香在唇齿间挥发开来,一点一滴的把之前的恶心掩盖了下去。
她听到司徒星空那句话,低下的眼眸闪了几下,似乎他除了讨厌警察,对法官那边也没多少好感,好奇心冒出来,她悄悄地竖起耳朵听下去。
结果有点失望。
华清嘴里的包子一滞,他显然不想和星空往这方面讨论下去,把另一份早餐推过去,转移话题,“给你买的,趁热,快吃。”
司徒星空睨一眼桌子上的早餐,又想了一下,才坐下来开吃。途中他瞄到坐在角落喝豆浆的唐幸知。
“你是老鼠吗?那一点的食量。”
唐幸知这会连豆浆都喝不下去了,提起老鼠她就会想起那一冰箱的变质食物。
“幸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华清三两下把手上的食物解决掉,“还回酒店工作吗?”
这个问题唐幸知也想过,答案是……
“不了,我另外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