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
一双蝶翼般长长浓黑的睫毛在曦光中微微一颤,似乎要抖落所有星辰般,缓缓睁眼。
明若星子的眼睛届时映在百醇瞳孔里,微微弯了弯眼睛,百醇紧绷了许久的脸上终于有了些笑意。
“你醒了?”声音里满满的宠溺和温柔,似乎要把面前这个姑娘宠化一般,百醇轻轻开口。
“嗯。”
付挽宁动了下肩膀,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只当这不过是个寻常的早晨。正要起身,脚腕处却猛地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意!
“我这是……”
大脑猛地一钝,伸出手按了按太阳穴,付挽宁又用了几秒才想起发生了什么,脸上的表情顿然变得小心起来,四处扫视了几眼,见只有百醇,又安心下来。
将她这一切动作尽收眼底,百醇很有耐心的问道,“想起来了?”
“嗯。”点点头,付挽宁一脸乖巧。
“为什么要去池边?就不能小心点吗!”声音不大,却有些狠狠的呵责之意。
他看着付挽宁的眼睛里,却是满满的心疼,原本明亮的眼睛里充满了红色的血丝,是这几天付挽宁不醒过来,他就不敢睡去,一直守着付挽宁熬出来的。
因为付挽宁并未在次日醒来,他差点急死,甚至将太医关了起来,几乎将自己所有暗卫都派去调查这件事。
让他知道到底是谁做的,他定要将那人碎尸万段!
“这不是没事吗?”付挽宁小心翼翼看了百醇一眼,一脸乖巧。
女子软软弱弱的声音传入耳中,顿时就将百醇的心萌化了一大截,哪里还敢再责怪她?
只是,若不责怪她一下,只怕这人永远不长记性。百醇蠕动了一下双唇,正要说些什么,却被面前的人打断。
“皇上,臣妾之前不是说过为你做了几件睡衣吗?就在旁边那柜子里,你快些去看看吧。”见他还要生气,付挽宁连忙转移话题。
百醇皱眉,自然明白付挽宁只不过是为了不让自己再责怪她。
蹙眉,瞪眼,正要继续,却终究在碰触到付挽宁柔弱委屈的目光那一刻,停了下来。面前这人已经受了那么大的伤害,自己怎么还能伤害她?
遂站起身,转身去了那柜子里。
抱出几件睡衣来,又回到付挽宁面前。
“就是这些,我按照你的尺寸来的,你快试试,也不知道合身否。”见他过来,付挽宁又快快说道。
她一脸生怕被责怪,快速转移话题的模样逗笑了百醇。再不忍心说她什么,百醇低头看向怀里的睡衣,心下一片柔软。
他的衣服都是后宫中人按照皇朝规定一针一线规规矩矩来的,就连一些妃子为他做衣服,也都是按照皇帝的规则来。
只有付挽宁,从来都不把他当皇帝,而是,当做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丈夫。
心下一片感动,百醇抖了抖衣服,正要看看什么模样,却听到一声清脆的声音传入耳中。
“啪——”
有什么东西摔碎在了地上。
二人齐齐一愣,付挽宁有些疑惑,并不记得自己有什么东西放在了这衣服里。
“该不会是你不小心把首饰落在了里面吧?傻乎乎的。”百醇略带宠溺的一笑,揶揄道。
“应该不是。”付挽宁却是一脸正经,心下有些不安起来,只觉得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你快捡起来看看。”
百醇轻笑,对她这么指使九五至尊的行为也没有责怪,而是弯下腰将掉落在床底的东西捡起来。
“是什么?”
见百醇看着手里的东西突然一动不动,付挽宁有些纳闷。她这个角度看不清百醇手里是什么,只是却能看得出来,百醇眼睛里隐隐闪烁着怒火。
“这是什么?婉儿,你该给我一个解释。”
将手里东西放到床上,百醇眼睛突然冷了起来。
“什么啊?这么生气做甚?”
付挽宁一脸不在意的低下头,却是在看清面前那血红色的一块后,径直瞪大了眼睛。
这不是百景的血玉么!
“这……”
付挽宁一脸疑惑的抬起头看向百醇,“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百景的贴身之物吗?”
“是啊,贴身之物。”
百醇声音有些咬牙切齿,死死盯着面前那明晃晃的红色,就差伸手一把将血玉摔碎。
她居然敢!
付挽宁一愣,聪明如她,若现在还不知百醇已经吃醋,也就白活了。遂抬头赔笑道,“这东西,婉儿也不知道怎么在这里,当是又有人要诬陷臣妾……”
“皇上,云妃求——娘娘,你醒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急匆匆跑过来的灵心打断。见到付挽宁已经醒来,灵心声音里透露着满满的惊喜,径直忘了刚刚的事。
见状,百醇闭上了嘴巴,这件事他并不想公开,就算是付挽宁最身边之人,他也不打算告诉。
私心里,他也希望这不过又是一场陷害。
“你刚刚过来所为何事?”还没等付挽宁回答,百醇就先回答了灵心。
“啊,是这样的。”灵心这才反应过来,朝着百醇行了个礼,正色道,“方才,云妃站在宫门口,扬言一定要见皇上。奴婢告诉她皇上说了这几日不见人,她却迟迟不肯走,还说奴婢不让她进来就是不敬,要治奴婢的罪。”
“奴婢无奈,这才进来禀告。”
灵心抬眸,眼睛里还闪烁着委屈和愤怒,在等着百醇主持公道。
付挽宁蹙眉,心下那种一直不停在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