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章 兔儿鸭儿小青蛙2
等小五走了，宁言书带念初也离开东坡，冲候在门口的周哥摁两声喇叭。
念初不知道他往哪儿开，问：“我们去哪？晚上住哪儿？”
开车的人说：“有地方住。”
念初抠着手机盘算，这人在积水潭附近有套房，应该是去那。可路不对，越开越陌生，可方向她是知道的，心里有个想法，却又觉得应该不是。
宁言书等在红灯前，指着窗外拔地而起的高楼，对念初说：“这一片，现在是新地标了，小丫头，你从前卖的那个价亏大了。”
是自己做的不厚道，听他玩笑般提起，还是挺不好意思的，念初扯了下头发，不知道要说什么，顺着他的手看出去，这个点，行业精英们都吃过简餐准备回到工作岗位了，刚过了春节，天还冷着呢，都穿薄薄的长大衣，很挺括，看着特精神。
从前她也可以这么打扮，可自从病过一场，在医院病房住了快一个月，这身体就虚了下去，贫血，一到冬天手脚都冰凉，要是穿成这样出门铁定得感冒，她不能感冒，害怕病情浮动沈大夫让她住院，每次必须出门的时候都把自己裹成颗球。
身边没了人，也没再臭美过，家里一双高跟鞋都没有，也没有化妆品，从前偶尔还爱卷个头发，后来也没了那心思。
真好啊……看着那些人，念初心里只有这么一个感觉，健健康康的，用力活着，为了事业为了生活，真好呢。
绿灯亮，车缓缓启动，路修得很大，双四车道，两旁全是新楼新商场，念初看得目不暇接，觉得有些遗憾，从前这一片要是有那么热闹，她也能推着奶奶来大商场逛逛了。
老人家忙忙碌碌一辈子，还没等她赚大钱好好让她享享福就过去了，这是念初心里的一道坎。
答应了奶奶要好好的，可末了末了，却活成了这幅德行，这又是念初心里的一道坎。
车子离开主路，打了个方向，从这里开始念初就认出来了，她手心冒汗，心情很是迫切，却又情怯。
宁言书瞧她一眼，说：“大家都很想你。”
***
车到院儿外，还是那道大铁门，可与从前有了些不同，念初想了想，发现生锈的大铁门磨了锈刷了新漆，银色的漆，阳光下闪闪发亮，显得特别威风。她不记得这扇铁门立在这儿究竟有多久，反正从小就进进出出的，从没想过要重新刷一遍漆。
白天里门是敞开的，门房里看戏曲频道的大爷瞧见车牌立马就出来了，戴顶小毡帽，穿件坎肩，背比三年前坨了点，两手揣袖管里，特高兴地哟了声，然后扯嗓子喊：“老杨！哎老李！快都下来，看看谁回来了！”
这么小个院落，谁家晚饭拌了嘴立马大家就能知道，这么一吼，楼上楼下都开了窗户，探头望。
念初提着一颗心，下了车。
看见宁言书不知什么时候在车里备的烟，整条往大爷手里塞，问候：“给您拜个晚年。”
说着朝站在车旁不敢上前的姑娘招招手：“怎么，不认识了？”
大爷眯着眼，笑，什么都没问，只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他指指那扇大门：“瞧瞧，变没变？”
念初点点头。
“前年小宁刷的漆，我看手艺比专业的还强，爬这么高。”大爷比了一下，念初顺着看上去，是好，铁门最上头都银闪闪的。
说话的工夫，其他人也下来了，围着念初瞧，说她瘦了，没变，还是那么漂亮。
念初笑着，压着泪意，坐实心中的想法。
等告别了众人，宁言书领着她上楼，脚垫底下掏出一串钥匙。
他显得很平淡，开锁进门，弯腰给她拿拖鞋，伸手扯了一把，把外头踟蹰的丫头扯进来，关上门，说：“自个家，怕什么？”
确实是自个家，从小住到大的，和她走之前没变化，还是那张会咿呀咿呀响的单人床，软垫，灯，墙上有全家福，靠墙立着顶天的书柜。
只是，她曾经抛弃了它们。
“坐。”宁言书推推人，指指软垫，“我去烧水。”
“这房子……”念初拉住他。
“我买了。”他不当回事。
可她当初卖给了别人，这中间转手肯定得抬价钱，念初揪着他，不让走，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揉揉她脸，哄她：“笑一个。”
念初乖乖咧嘴，一个很难看的笑。
“还是别笑了。”他无奈，“不好啊？”
“好。”她嘟囔。
有人敲门，他拉着她去开门，喊了声阿姨，念初探头看，是楼上奶奶的媳妇，手里端着东西，说：“你昨儿给我打电话我就赶紧收拾了，还成不？这几天太阳不大，被褥没法晒，我拿了自己家里的，都是新的，放心用，冰箱里有备了菜，喏，这是刚蒸好的包子，让念念明早热热，当早餐。”
说着朝里头一望，看着她：“多吃点，瞧你瘦的。”
很干净利落的一人，交代完就走了。
包子塞进小丫头怀里，她仰头问：“你连人家手机号都有啊？”
“恩。”小宁爷点点头，不当回事，“还有微信号呢，你不知道吧，这院儿我组了个群，老头老太太都学会抢红包了，过年都等着我发红包呢。”
南春碎碎念：
大家有没有发现最近爱奇艺广告忒多了，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