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卿敏想到往日种种,神情越发落寞。
“后来我们结为夫妻,刚成亲那两年,我们真的很快乐,很快乐,可是两年后,我依然没有生出一儿半女,驸马家里颇有微词,但都是他帮我顶着,我还很感动。
但是,爱情这东西真的经不起时间的消磨,第四个年头的时候,他对我已经有些不耐烦了。等到第五年,便是相敬如宾,即便见到了,也只跟熟悉的陌生人一样。
曾经我们有聊不完的话题,说不完的海誓山盟,可后来,竟再也找不到一个共同话题。
等到第六年的时候,驸马经常不回来,有时候会在外面整夜整夜的,直到第二天醉醺醺地被人送回来。
送他回来的人的妓院的伙计,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他成了妓院的常客。因为心里有愧,所以我对他出去狎妓的事情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谁知他越来越过分。
有一天,他竟从府中账房支走一千金叶子,就为了拍下那个妓女的chū_yè,何其讽刺!拿我的钱去买其他女人,这种事情,亏他做的出来!
可等我知道的时候,他已经把钱花出去了,我觉得实在丢人,便只能帮忙掩盖过去。
都说这人性本贱,有了第一次,他觉得我能容忍,第二次的时候,做的就更顺畅了,他竟然给那个妓女赎身了,还带回了公主府。”
上官燕婉听到这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一千金叶子?妓女?chū_yè拍卖?
算算时间,刚好也是十一年前,难道……
上官燕婉心头一跳,一向平静的脸上掀起波澜,又急速地收敛了表情,心里十分讶异,难道被驸马包养的那个妓女是寻芳阁当年的那个花魁?桃夭?
她抓住长公主的手,还有些抖,小心翼翼地问:“姑母,那个被驸马带进公主府的妓女叫什么?”
上官卿敏没有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神情有些落寞,即便过来十多年,似乎提起那个女人的名字,依然让她很痛苦。
“她在妓院的花名叫桃夭,后来进了公主府,我觉得这事实在丢人,便给她隐去了妓女的身份,只说是府里的歌姬。”
果然是她!没想到当年为了花魁一掷千金的人竟然是长公主的驸马!
上官燕婉面上满是不可思议,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长公主,这种恶心的事儿,谁碰上心情都不会好的!
若只是门当户对给配的驸马就算了,明明是彼此喜欢上的,当初爱的那么深,难道都是假的不成?!
若是哪个男人敢这样对她,狎妓是吧?喜欢背着妻子出去tōu_huān是吧?呵呵,直接把他命根子给割了,看他还怎么睡女人!要让他一辈子活在痛苦和悔恨中!
上官卿敏却好似陷入无限愧悔之中,想起当年之事,还有些愤怒难当。
“桃夭刚开始还是本本分分的,在我跟前乖的跟小绵羊一样,毕竟我是公主,而她只是个低贱的妓女,连府里的丫鬟都比她高贵些。
可后来她怀孕了,呵,竟然怀孕了,仗着驸马对她的宠爱,简直无法无天,还敢到我跟前来挑衅,若是以我的脾气,肯定是忍不了的。
但是转念一想,这是驸马的第一个孩子,他盼了那么些年,算了,我便不再计较了,就当是条疯狗天天在我跟前叫好了。
时间久了,也就没那么难以忍受了,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上官燕婉抓住她的手,重重地捏了捏。
“姑母,男人没几个好东西,你能看开最好,不过,那个桃夭最后是怎么死的?关于她的死,众说纷纭,实在令人好奇。”
其实上官燕婉心里知道,长公主并没有看开,她若是看开了,便不会是后来那模样,跟死了半截一样,实在看不出到底哪里好了,明明过的那么痛苦。
也是,毕竟是唯一爱过的男人,随着时间的推移,海誓山盟不再,只剩下寡淡的嫌弃,令人咋舌。
上官卿敏微抬头,想了想,才道:“其实我也不清楚桃夭到底是怎么死的,我记得有一天醒来的时候,听说她死了。
说是死的十分凄惨,肚子都被剖开了,很可怖,我便没有亲自去看。
据桃夭的贴身丫鬟说,死之前她曾在屋里大喊大叫,说什么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就好像看到了极为恐怖的东西,像索命鬼一样的东西吧。
桃夭死的那晚,驸马刚好不在府上,等他回来后,得知这事,十分生气,一口咬定是我让人杀了桃夭,拿起刀就要砍我。
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感觉吗?或许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那便是万念俱灰,六年的夫妻情分啊,竟不敌一个才认识几个月的妓女!
我当时心如死灰,对他彻底失望,不再抱一丝幻想了,所以让他写了和离书,把他逐出了公主府。”
冬青和雪梅听她说起往事,心头似乎也憋了十多年的怨气,有些咬牙切齿。
“我们公主对那个贱人不知道有多好呢,知道她怀孕了,又是送补品,又是送小孩衣服的,那个贱人不但不感恩,还总怀疑我们公主想害她的孩子,在驸马跟前搬弄是非!驸马更过分,竟然敢怀疑我们公主!”
“是啊,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以为公主对她仁慈点,便得寸进尺,不过是个妓女,以为怀了孩子,就能从麻雀变凤凰了?”
上官燕婉看着义愤填膺的主仆三人,幽幽叹息一声,看来这事还需要再查一查,桃夭到底是怎么死的?其中似乎隐藏着什么。
“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