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燕婉站在画舫上,临风而立,纵观整个金水河畔,红袖翠裳倚门而笑,卖的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买的是那胜却人间的无数欢。
心里念头一起,身后蓦然一暖,后背贴在厚实的胸膛上。
上官燕婉忽而咯咯一笑,并未转头,“国师大人今晚好兴致。”
云依斐还未开口,便被她倒打一耙,不怒反笑,双手揽在她腰间,将她越发贴近怀里。
“婉婉,真是越来越聪明了,竟知道先发制人。
你定是在心里寻思,为何我会突然来这金水河畔,思来想去,定与你有莫大关系。
虽猜不到具体原因,但多少想到了,便趁我开口之前,先发制人,是与不是?”
上官燕婉的小心思被他看穿,也没有继续装下去的意思,当即转身,双手揽在他腰上,抬头看他。
“依斐哥哥果然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不过我确实很好奇,为何要来这里?”
云依斐见她眸子晶亮,好似漫天萤火闪烁,不禁低头,在那妖媚的薄红眼皮上轻轻一吻。
“为何?你心里其实已经有答案了不是?还敢套我的话,真是该打。”
话音落,薄唇从眼皮处移开,在她红艳柔嫩的唇瓣上辗转,极尽温柔。
云依斐的吻轻柔而绵长,带着一丝浅薄的凉意,仿佛深冬落下的雪花,慢慢润湿了她的唇瓣。
上官燕婉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好似狡猾的狐狸,待小脸微红,才被他放开。
“我知道了,是不是因为前几日我来寻芳阁的事?”
云依斐低头看她,视线犹如被温水包裹的火焰,所到之处让人忍不住发烫泛麻,酥痒成灾。
“你倒是还知道,婉婉整日里忙得脚不沾地,连我的东胜宫都没时间过去。
我好奇你忙什么,便让人稍微打听了一下,谁知婉婉如此霸气,竟包了整个妓院,可谓是一掷千金了。
我也曾听朝中大臣私下里说起过金水河畔,却从不曾来过。
心里就寻思着,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真那般吸引人,让人流连忘返,欲罢不能,便想亲自过来看看。
可只有我一人,多么无趣,既然婉婉喜欢,不妨跟我一起吧。
今晚,咱们一起,让这画舫从金水河畔缓缓滑过,看一看上京人人为之流连忘返的地儿。”
上官燕婉一直仰头看他,认真地听他说话,就连生气的时候,也这般好看呢。
一片衣袖划过她的脸颊,背后散着流泉般的银色长发,侧脸是那般的清艳无双。
“别这般看我,我会把持不住。”
上官燕婉正看得出神,冷不防听到这句,看到他发红的耳朵尖,忽而咯咯笑起来。
嗯,害羞的时候,也很好看。
“可是怎么办呢?这金水河畔虽说美人无数,妖娆的,冷艳的,柔弱的,却没有一人能比得过依斐哥哥,怎么都看不够。”
云依斐忽而揽紧了她的腰,扣住她的下颚,低头再次覆上她的唇,滑的舌尖在唇瓣上舔舐着,缠绵悱恻,声音在唇齿间漏出。
“婉婉,我刚刚警告过你了,是你自找的。”
上官燕婉被打横抱起,双臂下意识揽住他的脖子,冷风里伴着她的笑声,悠扬。
两人身后炸响无数烟火,红的绿的蓝的,不一而足,流光溢彩,在夜空中妖娆绽放。
把光阴剪成烟花,一瞬间看尽繁华。
上官燕婉惊讶地睁大眸子,不可思议地转头去看,眼里是细碎的五彩的光。
国师大人虽不爱整日里说甜言蜜语,但行动上却从未疏懒过,哄人开心都是拿金叶子砸。
从西南邺城街头的遮天蔽日的孔明灯,到如今整个金水河畔上空轰然炸响、源源不绝的烟火,真是该死的浪漫!
上官燕婉紧搂他的脖子,亲昵地在那微红的耳垂上咬了一下,“这是依斐哥哥安排的?”
云依斐只觉身上一阵酥麻,又把她抱紧了些。
“我怕婉婉被这金水河畔的繁华迷了眼,忘了回宫里的路,便给你永生难忘的记忆,你见过最好的,以后便不会再惦记其他了。”
见过最好的,便不会再退而求其次,国师大人的智慧果真举世无双。
上官燕婉双手抱住他的脑袋,娇俏地嗔他一眼,水润的红唇轻扬。
“确实是盛世烟火迷人眼,可是有一点,依斐哥哥错了,无论何人无论何事,都比不过你,你才是我心中最好的,无可替代。”
云依斐微楞,转而勾唇浅笑,眼角泪痣轻浓。
“婉婉,常来这烟花之地,情话都说的这般撩人了,你果真欠收拾。”
话音落,抱着她朝船舱里走,正要转身的时候,上官燕婉忽而一怔,笑声戛然而止。
“依斐哥哥,你看,那是不是贺澜绯?他不是今晚洞房花烛夜吗?!”
云依斐没想到都这时候了,她还在分神,无奈叹息一声,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不远处的一个画舫上,依稀可见几个女人花枝招展,笑声满天,正围着一个男人转圈圈,时不时地用手中的帕子去撩一下。
贺澜绯眼睛上蒙着布,也在跟着一起笑,顺着女人撩拨的手帕,直接跑过去,将人一把抱住,扯下面上的布,逮住女人的唇就咬了起来,好不快活。
云依斐看清船上的场景,眉头微皱,薄唇轻启,“确实是他。”
上官燕婉之前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此时气不打一处来,恨不能跳过去,给贺澜绯几脚,直接跺死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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