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正失声痛哭的金夫人,恍然听到江珉的名字,整个人都愣住了,眼里还挂着泪珠,抬头看向上官燕婉。
“公主,你刚刚说,你在找江珉?他是蓁姐儿的贵人吗?”
她的声音带着轻颤,显然很激动,甚至打了个嗝。
上官燕婉见她反应如此大,还以为是为当年的事情后悔,不欲勾起她的伤心事,只点了点头。
金夫人却好似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一双红肿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江珉在哪儿?那个杀千刀的负心汉在哪儿?!”
杀千刀的负心汉?江珉不是被尚书府赶出去的吗?
上官燕婉一听这话,有些懵,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隐情?为何外界传闻跟金夫人的看法好像不一样?
她心里掀起微澜,面上却平淡无波,状似无意地问道:“当年江珉和蓁姐儿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金夫人一提起江珉,还有些咬牙切齿的,眼里冒着红光。
“都是他那个白眼狼害苦了我家蓁姐儿!我家蓁姐儿天真纯洁,什么都不懂,被他给骗了感情!
爹体谅蓁姐儿自幼体弱多病,便给她请了个教书先生,顺带着教她一些强身健体的法子。
刚开始几年还挺好的,蓁姐儿的身体慢慢好了,可是等到十二岁的时候,蓁姐儿也是个大姑娘了,等我们发现的时候,早已对他情根深种。
许是整日里就见他一个的缘故,都是我不好,早该想到这些的,没有好好规劝她。
可是那一年,蓁姐儿不小心落水了,正巧是冬天,那可怎么了得,她身体本来就不好。
等救醒之后,便整日里病恹恹的,整个人越发不好了,大夫请了十多个,都说蓁姐儿,呜呜呜,都说她活不长了。”
说到这里,金夫人悲从中来,不禁痛哭流涕。
女儿本就病弱,从小就药不离身,俨然就是个药罐子,好不容易好了,却又落水差点丢了半条命。
落水?活不长?
上官燕婉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想起尚书府中那个湖,那么明显的地势,怎么会失足落下去?
她还未想出所以然来,金夫人又继续开口了。
“就是那次之后,江珉许是听说蓁姐儿活不长了,便在外面找了个相好的,出去偷偷约会的时候,还被府里的人看见了。
那丫头也是个蠢的,这种事情就算是看到,也不能告诉我家蓁姐儿啊,本就重病,都快烧死了。
结果一听那丫头的话,生生吐了口血,直接晕过去了,当时蓁姐儿雪上加霜,真的差点死掉了,呜呜呜。
后来,好不容易把蓁姐儿从鬼门关救回来,她有些糊里糊涂的,许是被烧坏了脑子,醒来后便不怎么记得这事了。
爹便下令让府里人不得乱嚼舌根子,只说江珉是自己离开了,什么相好的,再也没人敢偷偷议论,这事便被封住了。”
上官燕婉与钟灵岫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惊惶,原来事情竟是这样的么?
陈琇蓁小小年纪还真是多灾多难啊,能长到这么大着实不容易,如今又这样,也不知能不能挺过去。
上官燕婉从陈琇蓁的房间出来的时候,天上下起了雨,阴沉沉的,就像是她的心情,路过尚书府湖边的时候,站在那里楞了会神。
吉祥帮她把披风披上,又笼了笼,“公主,天冷,莫要着凉了。”
上官燕婉刚要抬脚离开,却看到一主一仆撑着伞往这里走,看到她的时候似乎吓了一跳,缓了许久,才走上前。
“公主殿下。”
陈琇芳恭敬地走到近前,行了个礼。
上官燕婉却没有看向她,而是扫了一眼她身旁的丫鬟,目光幽幽,瞬间又收回了视线。
“下雨的天儿,芳姐儿这是要去哪儿?”
陈琇芳身形一颤,声音也微微颤抖。
“回公主的话,我、我听说二姐姐不好了,正要过去看看她呢。”
上官燕婉看着她乱颤的睫毛,死死扭在一处的双手,眸光轻闪。
“哦,是吗,那你快去吧。”
主仆二人如临大赦,步履匆匆地走了。
吉祥看着两人走远,才轻声开口,语声坚定,“公主,她在撒谎。”
上官燕婉眼底幽光一闪,了然冷笑,“我看出来了,这主仆俩定有什么秘密。”
吉祥又凑近一些,“主子和丫鬟走在一处,哪有主子自己撑伞的道理,我刚刚分明看到那丫鬟手里好似捧了个铜盆,身上一股子熏香的味儿。”
上官燕婉目送着两人仓皇而逃的背影,转身离去。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若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早晚有一天会得到报应的,放心好了。”
这边陈琇芳刚走过一个拐角,眼看着已经逃离了上官燕婉的视线,整个人好似虚脱一般,靠在一旁的墙壁上,一股湿冷钻进衣服里。
水香急忙把手上的东西放在地上,去搀扶着她。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陈琇芳缓了一会儿,才站直身体,脸色煞白,惊魂未定,朝地上看去。
“刚刚公主她们没发现什么吧?”
水香小脸也是惨白一片,急忙摇头。
“没有,没有,刚刚跪下的时候,我早就把东西藏在衣服里了。”
陈琇芳这才放心地长舒一口气,责令她赶紧把东西收起来,跺了跺脚。
“本以为这下雨天,府里四下无人,没想到竟碰到虢平公主了,真是晦气。”
水香手忙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