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泽沐见她如此,心头一跳,“虢平,你怎么了?”
上官燕婉本以为只是自己多想了,但思索再三,还是开口叮嘱了两句。
“太子哥哥,这几日你要多注意些,尤其是嫂嫂身边,若有什么怪事,一定要让人来找我。”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上官泽沐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虢平,你说这话,难道是行宫里出现了什么……”
上官燕婉将蔺晨的死状描述了一下,又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再三叮嘱。
“我总觉得这事不寻常,怎会突然出现厉鬼,总之,万事小心为上,嫂嫂怀着孩子,千万不能出事。”
上官泽沐面色凝重,当即让人带着郑佩兰下去了,他则去监督护卫打板子。
上官燕婉路过郑国公身旁时,忍不住说了一句,略带讽刺。
“郑国公真是大义凛然啊,明哲保身做的极好。”
郑国公又怎会听不出她话中有话,老脸一红,略有尴尬。
“公主殿下过奖了,不过是别无选择而已,总要考虑我们阖府上下上百条人命。”
上官燕婉冷笑一声,刚走两步,又被镇国公拦住了去路。
“公主殿下,我孙儿他……”
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是先找上门来了。
上官燕婉双手抱臂,淡淡地扫他一眼。
“镇国公,刚刚在大殿之上你也听清楚了,你孙儿持刀杀人,可不是我一人所见,并未冤枉,而是咎由自取。
之前听说我表妹跟你们府定了亲事,还以为喜事将近,没想到竟是这般结局,实在令人唏嘘不已。
但贵府故意隐瞒蔺小公子的品性,算是欺瞒于尚书府,这笔账又该如何算呢?
若不是碰巧被我发现这事,我表妹嫁给他那样的人,岂不是一辈子都毁了!”
说到后面,声音尖锐,面色阴沉,把镇国公吓得跪倒在地,不住地磕头告饶。
“公主恕罪,并非隐瞒,老夫确实不知这事,我孙儿在府里十分乖巧,自小也没做过什么错事。
谁知道会这般糊涂,做出这样的事情,若事先知道,打死也不会跟尚书府结亲的。
还望公主明察,老夫若是有半句谎言,愿遭天打雷劈。”
镇国公生怕牵连到整个国公府,连毒誓都发了。
上官燕婉见他如此,心中猜测,他说的十有八九是真的,也不再跟他计较这事。
“镇国公不必如此,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心里明白就好。
不过,本宫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好好管教府里的晚辈,否则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没人能帮得了他们。
你是不是想问,你孙子到底是被谁所杀?实话告诉你吧,你若是见到他的尸体,就明白了。
他的死,并不是人为,而是厉鬼索命,至于哪个厉鬼,那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他到底杀了谁,又害过谁,估计除了他自己,没人清楚。
就算你去查,也查不到什么的,劝你不要声张,赶紧把他下葬吧。”
镇国公听到“厉鬼索命”,吓得瘫坐在地,面色惨白如纸,久久没能站起来。
上官燕婉淡淡地扫他一眼,抬脚走了出去。
云依斐站在她身侧,抿唇轻笑。
“婉婉,镇国公都一把年纪了,估计还从未遇到过这种事,被你一吓,以后都不敢出门了。”
上官燕婉却不以为意,“俗话说,子不教,父之过,他们做长辈的,不好好教导子孙,活该被吓。
我这可是为他好,省得以后再出现这样的事,岂不是要断子绝孙了。”
云依斐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嗯,婉婉说什么都是对的。”
这话一说,上官燕婉反而觉得害羞,刚刚明明挺理直气壮的,不觉嗔了他一眼。
两人刚走没两步,耳边传来惨叫声,伴随着板子打在ròu_tǐ上的啪啪声。
上官泽浩趴在凳子上,嚎的撕心裂肺,杀猪一般,心肝都要被吼出来了。
上官燕婉摇摇头,“这样也好,八十大板下去,估计没两个月下不了床。
我听说昨晚,顾玥娆在他殿里大闹一场,与一个军妓争风吃醋,闹得一个大殿都不安宁。
这下好了,谁也爬不了床,成王府还能安生一段时间,我这是在帮蒋贵妃啊。”
云依斐拉着她的手,点点头,“婉婉说的极是。”
两人相视一笑,离开了。
却未发现,不远处一双阴暗的眸子正看着他们,目送着他们离开。
顾侍郎战战兢兢地站在孙启晏身边,看着儿子被揍得血肉模糊,也不敢吭声,连个屁都不敢放。
孙启晏看着两人离开,才收回视线,再看向正在打板子的顾博恒时,眸子越发阴暗。
“舅舅,我怎么不知道表弟什么时候跟七殿下走的那么近了。”
声音低沉,却冰寒入骨,顾侍郎小腿一抽,吓得抖了一下,小心斟酌字句。
“晏哥儿啊,都是舅舅的错,没有看好那兔崽子,才会让他惹出祸端,你放心,以后绝对不会了。”
顾侍郎就那么一个嫡子,又怎会不知他结交了哪些人,不过是在装傻而已。
自从孙启晏娶了怀淑公主,他便把主意打到上官泽浩身上去了,若是嫡子能跟成王交好,岂不是亲上加亲?
却不曾想,聪明反被聪明误,成王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窝囊废,除了好女色,没有一点优点,跟他走得近,只会被连累,讨不到丝毫好处。
可惜,现在后悔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