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啐了一口吐沫的傅妙仪,满眼含着泪水,喉咙里发出不甘的呜咽声。她一壁屈辱地去擦脸上的污秽,一壁哭道:“白姨娘,我好歹是伯爷的正室,你,你不能这样……”
“放屁,你算个什么东西!”白玉莲大喝一声:“正室?呵,正室又如何?你瞧瞧你自己这张脸,你知道伯爷为什么娶你吗?哈,那是因为你的眼睛长得和我相似,手上也有着和我一样的朱砂痣!在我进门的第一天,伯爷就告诉了你这件事,就是希望你明白自己的身份,不要妄自尊大!我如今才是伯爷真正的女人,我让你死,你就活不得,你可记清楚了!”
白玉莲恶毒的叫骂,让站在窗外的傅锦仪的身子都抖了一下子。
她又想起自己的前世了,与其说她是被傅妙仪杀害的,不如说是被白玉莲害死。
只是,这种潜意识的恐惧在下一个瞬间就消散了。傅锦仪面上绽开一抹稀薄的冷笑,白玉莲也好,傅妙仪也好,如今可不比从前了……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
而屋子里的好戏,显然也令傅锦仪心神愉悦。
傅妙仪承受不住白氏的侮辱,软在地上呜呜哭泣。白氏拿鞋底子点一点她的脸,道:“步摇呢,你给我拿出来!本夫人我今日要跟随侯爷露脸的,那步摇最衬本夫人的容貌!”
“白姨娘,真的,真的只有一支啊,若有第二支,我怎么敢藏私?”傅妙仪屈辱地哭着,却还是不得不求饶道:“你别为难我了,你就是再打我一顿,我也找不出第二支……那东西是我娘家母亲给我的陪嫁,听说是宫中的赏赐。当时的确有一对,可宫里只赏了一支,另一支给了别人。”
傅妙仪声泪俱下地求饶,窗外傅锦仪的一双眸子却深不见底。
玫瑰晶海棠玉鸾步摇?
她想起来了。那是自己的生母陶氏的爱物,本要留给自己做陪嫁的。只是当年自己出嫁,嫁妆银子也只有两三万,很多该得的东西也不知去向,其中就包括这一支步摇。
果然是被谢氏拿了,最后塞给了傅妙仪的……如今竟被白姨娘要去了?这世上的事儿真奇妙。
唉,不是自己的东西,最好别拿,否则会招来祸患的。傅锦仪看着痛哭流涕的傅妙仪,心里摇头。
那白氏冷哼着,却又笑道:“我瞧着你不老实,显然此前的一场教训是不够的,是该再打一顿。”
傅妙仪听了,简直吓得汗毛倒竖,竟结结实实地爬起来跪在地上道:“白姨娘,你饶我吧!你上回用板子打得我皮开肉绽,还不给我请郎中,对伯爷谎称我抱病,把我扔到这个鬼地方自生自灭……这些日子我是挖着墙上的‘石花’当做止血的药,才勉强活下来的。你,你别打我好不好,我什么都听你的……”
白氏却并不想放过傅妙仪。她一招手,身后两个大力的婆子上来把有伤在身面色虚弱的傅妙仪摁住了。
傅妙仪吓得嚎啕大哭起来。
“夫人,您放心,我再怎么都是不敢杀了您的,伯爷也交代了说不能让您死了。”白氏阴测测地笑着:“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待会儿我会好生‘服侍’夫人一番,您就瞧好的了。”
只见两个婆子死死按住了傅妙仪的手,在傅妙仪惊恐的目光中,她的十根手指都被迫伸直了。下一瞬,一根竹签子从她的食指指尖捅了进去。
只听“哇”地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傅妙仪痛得滚在地上,疯了一般地打了个几个滚就疼晕过去了。而那白氏则咯咯一笑,道:“给我泼醒了,接着钉!把她的十根手指都钉上竹签子!”
傅妙仪很快被冷水泼醒,随后是第二根手指。屋子里撕心裂肺的惨嚎声几乎冲破云霄。
傅锦仪听着这渗人的惨嚎,面上甚是平静。
而直到钉到了第五根手指,傅妙仪几乎死在地上,冷水也泼不醒了。一个婆子劝白氏道:“白夫人,您看都这样了,还是……算了吧!万一出了人命可怎么好?再说,不就是一个步摇,若她真的有,她是绝不敢藏私的。她先前屋子里的那些东西,还有所有的陪嫁,不都全被咱们拿去了吗,还差这一个步摇么?”
白氏勾唇浅笑,道:“我自然知道她没有藏私,不过是寻个由头,狠狠地给她一顿教训罢了!哼,不过是给我做影儿的人,什么下贱东西,竟还占着伯爷正室的位子!伯爷真正爱的人是我,我却要一辈子屈居她之下,做个偏房妾室!我心里不服!”
那婆子就叹了一口气,道:“夫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伯爷也想休了傅氏将您扶正,可,这不是情势逼人么!您的身份实在是太……若是做了正室,那名册是要上官服户籍的,伯爷身上有爵位,还要报到宫里去!若不小心被人查出了什么,不论是伯爷还是您,可都是死路一条……”
“行了行了,别说了!”白氏不耐烦地摆手道:“这么大的事儿我能不谨慎么?你放心,这是我的命,我也认了。一辈子做小就一辈子做小,左右我有伯爷的宠爱,还有一双儿女……”说着又低头瞧一眼傅妙仪,冷哼道:“我只是心里难受,拿她出气罢了。”
说着似乎想要离开这里。
傅锦仪看到这儿,戏也看够了。她回身出了院门,找到了萧家婶子道:“时辰不早了,估摸着一会儿萧妃娘娘也要到了,我还是快些回去给你们家太夫人祝寿吧!”
那萧家婶子这会儿是又惊又恐。方才屋子里的惨叫几乎掀了房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