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铨摇摇头:“子周并无心上人。”
“那你这般拖着不肯成亲是为何?”
老王妃的脸色微冷。
罗侧妃见她对自己宝贝儿子冷脸,护犊子的心立刻起来了,一梗脖子道:“王妃这是做什么?铨儿不过才加冠,着什么急?你这么逼迫他娶亲是想做什么?”
老王妃脸色唰的沉了下来,“罗氏,谁给你的胆子这么跟我说话?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罗侧妃心里有点怂,但看了眼自己的儿子,又生出了勇气,她站起身来,对着老王妃行了一礼:“妾身怎么敢呢?你是老王妃,是先王的原配嫡妻,也是摄政王的嫡母,妾身不过一侧室,哪里敢与你相争?”
她叹了口气,“这些年妾身安分守己,半点不敢逾矩,不过是想有口饭吃,好好的把铨儿养大,王妃何至于如此咄咄逼人?”
老王妃冷眼瞧着她:“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就好,既然你不服,那我就好好的和你掰扯掰扯。”
老王妃指了指另一边坐着的宁夫人,“你儿子不想成家,你以为耽误的只有他自己吗?他身为长兄,他不娶亲,后面的弟弟们怎么好先成家?大乾没有这等规矩!”
“转过年来,萧铭也十六了,你一直拖着不要紧,耽误了弟弟们的婚事,你心里就不觉得不安吗?”
宁夫人看了眼自己俊朗稳重的儿子,抿了抿唇。
王妃这不是为她们着想,怕是要趁机分家呢。
萧铭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笑了笑。
罗侧妃瞥了母子二人一眼,哼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如今铨儿才七品小官,就算说亲,又能找到什么好人家呢?京都的贵女,哪家能看上七品的小官?你这不是为了大家好,你这是逼铨儿,逼妾身啊!”
说着她一甩帕子,就抹起了眼泪,嘤嘤嘤的,听得人心烦。
老王妃面色铁青,伸手捞起上好的青瓷茶盏就往地上狠狠的一摔。
“啪!”
“啊!”碎瓷片四处飞溅,罗侧妃吓得惊呼一声,萧铨见状忙挡在她身前,双臂挡着自己的脸。
“母亲——”
萧钦没想到母亲会忽然发这么大的火,心有余悸的看了眼地上四分五裂的茶盏。
“今儿是除夕,母亲消消气,不宜动怒的。”
萧钦忙起身站到老王妃身边,老王妃怒斥道:“罗氏,看来我平时对你还是太宽容了,你给我跪下!”
萧铨放下手臂,抿了抿唇:“王妃息怒,母妃她只是护子心切,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她一般计较。”
老王妃面色森冷:“你也给我跪下,哪儿有你说话的份?”
罗侧妃急促的喘息着,一把拉过萧铨,噗通一声给老王妃跪下了:“王妃若是非要如此逼迫妾身,那妾身也无话可说,妾身明日便从王府里搬出去,免得留下碍眼。”
“明儿是大年初一,谁家不是团团圆圆的,你搬出去?你是在威胁谁?罗氏,你真当自己金贵了?”
“好啊,你要搬出去,行,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带着你的儿子一块滚!王府不留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东西!来人——”
老王妃一拍椅子扶手,高喝一声,外面守着的奴才们纷纷进来,“王妃有何吩咐?”
“给我把他们拖出去,从后门扔到大街上,摄政王府的大门,她还不配走!”
“这……”奴才们对视一眼,犹豫着没动手。
这要是真的扔出去了,明儿京都不得传遍了?
说出去像什么话啊?
“怎么?我的命令你们也敢不听了?”
“不敢……”
奴才们咬牙围上去,罗侧妃见状傻了眼,没想到王妃真的这么狠!
眼看着奴才要来拉她,她当即放声痛哭起来:“我是先王的侧妃,是上了族谱的侧妃,你们怎么敢动我?谁敢碰我,我今儿就一头碰死在这儿,随先王而去!”
她红着眼怒视王妃:“这么多年你就看我不顺眼,如今先王不在了,你就想除掉我,甄汝,你怎么这么恶毒!”
萧铨也护着罗氏,奴才们一时间无从下手,光在原地打转了。
正厅里呼呼喝喝的伴随着一声高过一声的哭诉,简直要把屋顶掀翻。
萧钰带着寒衣刚走到门口,就被这热闹惊到了,这又是玩的哪一出?
“你们还等什么?给我堵住他们的嘴,拖出去!”
寒衣凝神听了片刻,皱了皱眉说:“主子,好像是王妃和罗侧妃吵起来了。”
萧钰短促的笑了下,“这是忍不住了?走,进去瞧瞧。”
她不紧不慢的上了台阶,手背在身后,扬声道:“谁惹着老王妃了,发这么大的火,好端端的除夕,又哭又闹的像什么话?”
她进来环视一周,见罗侧妃跪坐在地上,萧铨扶着她的肩膀护在她身边,眼神幽暗。
地上还躺着几块碎瓷片,奴才们或站或蹲,此时见着萧钰,忙跪下来行礼:“奴才见过王爷。”
萧钰没理会,径直越过他们,走到老王妃面前,拱手道:“儿子见过母亲。”
老王妃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脸色稍霁:“回来了?”
萧钰在另一边的位置上坐下:“是啊,不回来岂不是看不到这一出大戏了。”
她靠在椅背上,萧钦偷偷的觑着自己这个二哥。
萧钰当没看到,冲着大厅中央抬了抬下巴:“罗侧妃,你这是闹得哪一出?”
罗侧妃眼睛一转,跪起身来对着萧钰道:“求王爷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