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无尽的酸楚,直往上涌,通达眼底,直至视线中他的背影越来越模糊,她终是控制不住,哭着斥骂:“萧晋墨,你就是个胆小鬼!”
忽来的哭声,震痛了萧晋墨的心,她哭的越发厉害,他的心就扯的越发疼,以致,他顿下了所有的动作,转身看她。
那双猫眼不过一瞬的时间,俨然成了赤红的兔子,小挺的鼻尖上,红的通透,她的菱唇,依旧没多少血色。
看见他转过身,乔洵哭的越发凶猛,边哭边发着狠:“你现在走出去,以后就别指望我再见你!”
认识乔洵以来,萧晋墨何曾见她哭过,从他认识她的第一天起,就知道,她不是个柔弱爱哭的女孩。
乔谦就跟他说过,乔洵性子要强,而往往,越是要强的人,受了伤就越会躲起来偷偷哭泣。他不知道,在她怀着孩子消失的那段时间她有没有偷偷哭过,可是如今,看着她哭的眼泪横流,他才猛然惊觉,他到底是把她伤到何种程度,才会让一向爽朗要强的她,当面痛哭?
说分手的是他,说爱她的是他,要挽留的也是他,可当她终于表态了,终于愿意回头了,他又开始退缩开始惶恐不安了。
她说的没错,他就是自私,自私的做着一切自以为是的事情。从始至终,他都只是想要把她禁锢在自己身边,从未想过负责到底。
美其名曰是为了她好,实则不过是借着疾病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以爱的名义,来榨取她对自己的所有价值。
哭声响彻整个病房,也痛彻了他的心扉,他何其不忍,原路折回,将她抱进怀中,紧紧按住。
时隔数月,再次这样亲密的将她搂进怀中,那种长久的思念终于得到缓解,那种被架空的心终于落到实处的满足感,溢满了他的整个胸腔,也几乎逼出了他的眼泪。
他被她的哭声扰的,紧张不安,哆嗦着手去抚她的脸,抹她的泪,略带哽咽的安慰:“乖,别哭,你在坐小月子呢,不能哭。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乔乔,我答应你,等你身体恢复好了,我们就结婚。”
结婚这事,萧晋墨从未想过,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想。可他终究逃不过乔洵的手掌,她哭一哭,放些狠话,他就心乱的无以复加,最后,只能乖乖的妥协。
乔洵把所有的鼻涕眼泪都擦在了萧晋墨的衣衫上,吸着鼻子清嗓音,趁热打铁般的追问:“身体恢复好就是什么时候?你得给我一个明确的日期!”
萧晋墨微微沉吟,嗓音黯湿:“至少,得知会过乔谦,也得得到你父母的同意吧?”
“我哥不用知会,我自会搞定!”
“那你父母呢?我不可能一声不吭把他们的女儿拐跑!”
“在我家里,搞定了我就等于搞定了我哥,我哥没意见就相当于拿下我的父母,所以,说来说去我才是最难缠的那个。而你,只要负责怎么让我自在就行了!”
萧晋墨几欲无语,从未想过,娶个老婆竟可以轻松至此!
别的男人费劲心思的求婚,他不用,别的男人腆着笑脸讨好岳父岳母,他不用。他只需要点点头,便可将自己心爱的女人纳入怀中。
怀中的人儿还在抽噎,他轻抚着她的背脊,笑叹:“我估计,下回见着乔谦,会被他揍的满地找牙。”
乔洵忍不住噗嗤一笑,依旧抽噎着笑骂:“论打架,谁能打得过你。”
门内,相爱的两个人愈谈愈欢,就好像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难题,已然不见。未来的人生谁也无法掌握,但至少,此时此刻,他们是幸福且知足的。
门外,堵着三个人,始终未出任何响动。
乔谦的手,原本放在门把上,却因为听到里面的那些对话,而垂了下来,他轻咳了声,转过头,向着身后那对保养得宜的中年夫妻,沉音道:“爸,妈,我们还是改天再来吧。”
其实,若按乔谦的意思,在刚听到乔洵向萧晋墨逼婚时,就想要退开这个地方,他觉得,他们之间需要这个机会好好谈谈。
是自己那对宠溺女儿的父母,怎么劝都不肯走,硬是杵在那儿听的认真。
背着手的乔庆生,早已气到鼻孔生烟,怒目对着乔母,斥责:“真是什么样的妈生出什么样的女儿!”
乔母不服气,追在转身暴走的乔庆生后头,扬声:“喂,我当初向你逼婚可没咱女儿这样,把娘家一家子都不放眼里的啊!”
回去的路上,乔家父母你一句我一句的争执着,尤其是乔庆生,为女儿失踪的事,为女儿引产的事,为女儿心已经从娘家飞走的事。
气极的时候,忍不住埋怨乔母贪玩,不该全年在外旅游,把女儿撩在穗城,包括在前头开车的乔谦,也没有逃过乔庆生的责骂,说他这个做哥哥的,每天只想着赚钱赚钱,从来不懂得真正关心自己的妹妹,要不然,她也不至于闹失踪。
虽然,乔庆生也知道,女儿的年纪已经到了不得不考虑婚嫁问题的阶段,也曾在妻子的唠叨下,频频督促过儿子,介绍些好的对象供她挑选。
可他一直觉得,女儿应该先谈谈恋爱,有个缓冲的过程,才能提及谈婚论嫁的阶段,如此的话,他作为父亲,在心理上也较为自然的过渡。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又是失踪又是引产,还未见到面,就先听到她想要结婚的消息,并且,还是身为女孩的她,变着法儿跟男人逼婚。
虽然对方是个优秀的青年,可他乔庆生的女儿,又怎能落到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