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暖晨察觉事态的严重性,拉紧他的手,“顾墨,你跟我说实话,这次要你赔偿的话,需要多少钱?”
顾墨深吸了一口气,将杯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愤愤不平地说了句,“四千万。”
“什、什么?四千万?”庄暖晨蓦地起身,一脸震惊。
不远处的侍应生走上前,礼貌询问,“女士,请问有什么帮助?”
庄暖晨看了一眼侍应生,恨不得问他有没有四千万。
“没有,谢谢。”她赶紧坐下来,侍应生闻言后走开了。
“怎么会这么多?”庄暖晨压低了嗓音,四千万?老天。
顾墨手指抵着头,“两年的广告费。”
心中一股子不服气油然而生,像是一团烈火在胸腔燃烧似的,连她都替他不值,咬牙切齿道,“对方怎么可以这么不讲理?跟你签合同的人是另有其人,他们应该找到那个骗子才对,怎么可以将全部责任都落在你头上?太过分了,走,找他们去!”说着,伸手便来拉顾墨。
顾墨将她扯住,拉她坐在身边,“没用的,你以为对方公司喜欢跟媒体纠缠?跟我签约的那个人早就溜到国外去了,想找也找不到,对方只能紧揪着我不放。其实当时也怨我,因为没有调查清楚就着急签了合同,而且为了能够促成这单我还为其开了证明,从严格意义上来说,的确是我的责任。”
“报社真的这么绝情?”庄暖晨听着心惊胆战的。
顾墨摇头,“这段时间老汪将我停薪留职,说不好听的,他就是想等着事情结束后一脚踢开我。”
庄暖晨听得窒息,“怎么突然会发生这种事?”
顾墨尽量保持冷静,细细分析,“今天我等你的时候又将事情从头到尾地想了一下,跟我签约的人给了我很多公司相关资料,一切的程序都符合正规,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上了当。”说到这儿,他看向庄暖晨,一字一句道,“有人故意设了个套让我钻。”
“啊?”庄暖晨咽了一下口水,越想心越寒,良久后说了句,“报警吧。”
“没用,所有的证据都对我不利。”顾墨摇头。
“那你就心甘情愿赔款?”庄暖晨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四千万,不是小数目。”
“我知道。”顾墨闭了下眼睛,俊逸脸颊泛起一丝疲累。
庄暖晨心疼地看着他,这个时候她真希望自己变出四千万放在他面前,这样他就不用这么苦恼了。
两人沉默间,手机铃声响了。
是顾墨的手机。
庄暖晨没心思听电话里讲了什么,大脑正不停旋转的时候,顾墨挂断手机,无奈苦笑着摇头。
“怎么了?”她见他的神情,心里更没底。
顾墨将手机随意扔在桌上,脸色显得更颓废,“真是福不双至祸不单行,是医院的电话,母亲现在的病到了只能用仪器维持的程度,医生问还要不要继续维持。”
“当然要啊。”庄暖晨想都没想直接回答。
顾墨点头。
庄暖晨看着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低声询问,“阿姨下期的治疗费用得要多少?”
顾墨叹了口气,“费用杂七杂八加起来,大约三百万左右。”
如此高昂的医疗费令庄暖晨嗔目结舌,终于明白了再有钱也抵不过家中养个病患这句话,她知道顾墨其实是有能力负担这一切的,但前提条件下是没有雪上加霜!
先是要赔偿四千万的高额广告费,再是担负三百万的医疗费,一时间不用问也知道这完全卡住了顾墨。
“我这儿还有些存款,你先拿去,我看看再跟别人凑一凑。”她开口。
顾墨皱了皱眉头,“不用,我会自己想办法。”
“事到如今还分什么你我啊?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来扛要好得多吧?”庄暖晨急了,要不是之前将银行卡给了江漠远的话,她还能帮他多分担一些。
出头心费。顾墨拉住她的手,深思熟虑,“不用替我操心,大不了我把房子和车全都买了,股票和债券我都有投资,套回来就行,对方要四千万的广告费我不可能全额赔偿,既然要私了,说明还有商量的余地,现在母亲的病情是最重要的。”
“房子也不可能马上就卖的出去啊,就算交给中介也不能马上找到买主。”庄暖晨考虑到现今的市场环境不容乐观。
顾墨名下有两套房子,一套在老家,一套就是北京朝阳公园那间,老家的房子卖家不会太高,北京这套是复式,光是一楼客厅就三四百平,值钱是肯定的,出手几千万的卖价也会有人买,毕竟面积、户型、小区环境和周遭设备的优势都在那儿摆着呢,但问题就是,上哪一下子找到合适的买家。在北京,中小户型是最好卖的,转眼就订出去了,这么大的户型,时间上太仓促了。
“必要的时候我会让下价钱,当然,这是下下之策。”顾墨攥紧她的手,轻声道,“我只是很奇怪,这件事太巧合了,好像被人算准了似的,先赔款然后又是医疗费,我的情况似乎也被掌控得一清二楚。”
庄暖晨一听,赶忙问道,“你有怀疑的对象?”
顾墨不语,反复在想整件事的经过,又不经意想起汪总编的话:想想你最近得罪了谁,顾墨啊,这人心叵测啊,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就被人挖个坑给埋了,所以以后你要收敛一下性子才行。
老汪也许就是句提醒的话,却让他越想越不对劲。
“顾墨?”庄暖晨不知他在想什么,伸手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