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饭过后,张氏不太放心田里的情况,将小厨房锁上以后把钥匙给了顾大河,然后扛着锄头去了田里。这水田好不好关系着一年的生计,张氏不敢半点放松,哪怕顾盼儿已经将田犁得很好,草根也刨得干干净净的。
顾大河见到张氏出门,也有些坐不住想要出去,可惜他的腿现在虽然能动弹了,却不能用力,至少还要在炕上养半个月才能下地。这让每年一到阳春三月就很忙的顾大河浑身不习惯,总觉得缺点什么。
而且对于自家的水田,顾大河也是非常的关心,哪怕远远看上一眼也行。
不过张氏没答应,顾大河自己拄着棍子走也不安全,一旁的四丫也在虎视眈眈,顾大河也就没办法出门去看,只能躺在炕上生闷气。
稻种已经泡上,正放在炕角那里,就等着发芽就能撒到田里去。
四丫知道这稻种能种出一年的粮食,比看着顾大河还要紧,似乎盯着稻种看就能看到它发芽,然后长大抽穗结出稻粒剥成米下锅。
顾大河跟四丫相处了这么多天,愣是不了解这个孩子,总觉得这个孩子有点愣傻,呆头呆脑的不太正常,以后估计不太好找婆家。觉得不管自己说什么,这孩子估计都不会懂,所以这些天来也基本不跟四丫说话,除了喝了要喝水才会招呼四丫一下。
见四丫一直盯着稻种看,顾大河又担心了起来,这孩子不会饿了想吃吧?
这可是关系着一年生计的稻种,要让这孩子啃了那还得了?
都说孩子难养,这才吃过中午饭就饿了,顾大河也犯起愁来,怎样才能将这孩子的注意力引走,至少别老一直盯着稻种看,这要盯着盯着就下了手,可就完蛋了。
“四丫头,这些都是种子,可不能吃。”这家里也就顾大河还在叫四丫为四丫,不管是张氏还是三丫都管四丫叫留儿,或者小留儿,固执的顾大河认为老家那边既然没有完全分家,就应该按着排序来叫名字。
家里这几个丫头的大名都是张氏起的,顾大河有些大男人主义,虽然一直不曾反对,但也从来就没有赞同过。先不说人家大房的二丫都没有大名,就说这就算是起大名,也应该是自己这个当爹的来起,哪能让你一个妇道人家起名字。
不过当时张氏提起的时候,顾大河到底是没有反对,因为这几个孩子大名的含义让顾大河很是满意,所以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不过却要求,在家里必须按排序来叫。
这也是为什么顾盼儿与几个妹妹都有名字,却依旧大丫三丫四丫地叫着。而三丫则自会说话起,就很少叫四丫为四丫,都是留儿留儿地叫着。
四丫听习惯三丫叫自己留儿,这几天张氏也叫自己小留儿,觉得比起四丫来说留儿好听得多,便不喜欢别人叫她四丫。听到顾大河叫自己四丫,四丫很不高兴地扭头看了一眼顾大河,那眼神就像是在看白痴一样。
顾大河本就以看傻姑娘的眼神看着四丫,而四丫又这种眼神看着他,两人之间形成了一种怪异的氛围,而谁才是真正的傻子?
周氏带着陈氏娘仨共四个人一起浩浩荡荡地冲了过来,这个时候村民们虽然大多都下了田,不过留在村里没有干活的也大有人在,特别是一些正处在人嫌狗厌年龄段的孩子,见到周氏带着儿媳孙子出门不免有些好奇,都纷纷跟了上去。
“去去去,跟着干啥?都没事干了?”周氏阴着一张脸驱赶了几声。
可越是见周氏这样,跟上来的人就越多,只是跟得没有那么紧,而是吊得稍微远一些。而村子就这么点大,村长的那两间房子离全福家也不远,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周氏便带着儿媳孙子绕到了这两间房子跟前。
周氏啥也不说,直接冲向小厨房,不料小厨房竟然是锁上的。
“大白天的还把门给锁上,这是防贼呢!”陈氏第一次到这里来,不免有些奇地朝门缝里瞅着,不过这小厨房可能是用了很多年的原因,里面一片昏暗什么也看不见。
周氏‘呸’了一声,下意识就想用脚去踹,不过抬起来以后又很快就放了下来。这房子虽然是老三家在住,可这房子毕竟是村长家的,要是被黄氏那个死婆娘知道自己踹了他们家的门,那还不得闹起来?周氏虽讨厌黄氏,却悚于她村长媳妇的身份,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三角眼一歪,余光瞥见屋子门正开着,周氏直冲了进去。
顾大河在屋里头听到声音,正艰难地挪动腿想要下地去看看,才挪到炕边就看到自家娘亲冲了进来,还以为出了啥事,忙道:“娘您来了?快坐。”
周氏定住身子,三角眼往顾大河腿上一瞥,面上却丝毫也没有关心的意思,开口便道:“老娘可没这福气坐你们家,你们家这是富裕了,自个躲在一边吃香喝辣的,早就把我这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老婆子给忘记了。”
顾大河因着今早的事情,心里头有些不舒坦,不过同时也很心虚,因为今天自个家的确吃着肉了。而且自己一个没停嘴,吃了整整两大碗的肉才停了下来,基本上是吃肉饱的,饭都没有吃多少。
往年就是过年的时候,也不能这么倘开着吃肉,所以顾大河心虚了。
作为儿子在有肉吃的时候应该给爹娘也送过去一些的,可自己当时也只光顾着说要请大闺女来吃饭的,虽然大闺女没来,自己也忘了给爹娘送一些过去。这五斤的肉现在也吃得没剩下几块了,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