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庞还想说这里有一个独立的政党,但是话到嘴边就咽回去了,他想起了彭长宜对自己的嘱咐,就没敢往下说。
尽管如此,彭长宜还是说道:“小庞,记住我上次跟你说的话,不可乱发表评论,说话要有根据,有根据的话都是不能随便说,以后这一点尤其注意,可能徐县长以前对你这方面要求的不高,今天我有必要再次强调一下。当然,你给我介绍情况时,要全面,最好也要客观真实,因为你现在是我唯一的耳朵,你传递给我的信息,我会全部照单接收的,甚至是不需要经过大脑考虑就会接受的,因为你是我的人,我如果不相信你还相信谁。所以,有些事要学会动脑子,既不要人云亦云,也不要偏听偏信,这是一个秘书最起码的职业素养。”
小庞知道,这是彭县长第二次这样说了,不能不算给他敲个警钟,况且他说得对。
徐县长从来都没有特意这样要求过自己,甚至他比自己的牢骚还多、看法还多,看来,自己现在要认真地开始学习做秘书了。
彭长宜见小庞不说话了,就继续问道:“这个二黑子的矿,原来不是国有的吗?”
小庞出了一口气,说道:“是啊,徐县长把原来一些小煤矿和小铁矿关闭了,经过整合,有实力的矿主可以兼并收购这些小矿,然后改造升级,二黑的矿就是在这样形势下改制的,变成了股份制,但是最大的股东却是他本人。改制后的企业跟以前没什么两样,只是矿主换了二黑而已,对此,徐县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煤矿和铁矿的产值占全县有多大比重?”
“没有多大,就是开始红火了几年,这几年整顿的也比较厉害,小煤矿、小铁矿包括一些小铜矿,生产手段落后,对安全设施投入不高,只要出条人命,矿主就会有损失,出几条人命就会倾家荡产,所以,许多矿主雇佣的是外地民工,有的死了就悄悄掩埋了,甚至家里都不知道,他们的流动性太强,今天在这个矿,兴许明天就去那个矿上去干活了,管理特别混乱,死个把人的事是经常发生的,有良知的矿主会通知家里,陪一笔钱,没有良知的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偷偷处理了。要说这些矿主,真正挣钱的也就是那么几家。再有,单说煤,咱们这个地方的煤质量并不好,也卖不上价,所以那些有实力的矿主就偷采,越界偷采。徐县长就曾经说过,如果仅凭煤矿和铁矿,是不能让三源甩掉贫困落后帽子的。”
彭长宜点点头,说得:“小庞,以后涉及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还换个口径,我们不说甩掉贫困落后的帽子,我们只说改变贫困落后的局面。”
用词的改变,预示了新任县长的思路。
“好的,我记住了。”
“你接着说吧。”
小庞整理了一下思路,接着说道:“依附煤炭和铁矿石等矿产品销售为生的还有就是运输业,在三源,大大小小的运输公司就达十多家,其中,尤以二黑的运输公司的规模最大。二黑准备成立集团型的企业,他不但涉及煤炭、运输,还涉及到了铁粉加工、酒店餐饮、建筑等多个行业,但是因为矿难,再加上他现在保外就医,估计成立集团的事就会往后推迟了。”
彭长宜问道:“那么现在谁在给他管理企业?”
“运输这块是夜玫负责。”
“谁?”
“夜玫,是个人名。”
彭长宜在心里好笑,说道:“怎么他们的名字都跟煤有关系?”
小庞也笑了,说道:“是啊,也许该着他们发煤的财吧。夜玫是个女人的名字,她姓夜,叫玫,就是玫瑰的玫,但是不发夜的音,发hei(黑)的音。”
“呵呵,是这样啊?”彭长宜想到夜玫瑰,不禁笑出声来。
前面的老顾也笑了,说道:“这个姓很怪。”
小庞说:“您算说对了,三源有三个姓氏也怪人也怪的女人,一个是夜玫,一个前面车里的报社记者,就是那天在徐县长追悼会上您看到的那个穿黑衣服的女人,她姓羿,名楠,叫羿楠。”
“是不是容易的易,困难的难?”彭长宜问道。
“不对,如果是您说的这个易,就不怪了,有许多姓这个易的,她这个羿,是后羿的羿,金丝楠木的楠,叫羿楠。”
“后羿的羿?”彭长宜在手心里比划着这个字,说道:“这个姓我是第一次听见,夜姓也是第一次听见,的确很怪,两个了,那个怪姓是什么?”
小庞见彭长宜对这个很感兴趣,就有些兴奋地说道:“那个姓更怪,更有意思,姓黑,名云,黑云,是云彩的云。”
“哈哈。”彭长宜不禁笑出声,说道:“除去羿楠,今天我听到的这四个人,有三个和黑和煤有关系。”
小庞也笑了,说道:“更可乐的我还没给您解释呐,黑云的黑,不是发hei(黑)的音,而是发he(贺)的音。姓黑的不发hei的音,发贺的音,姓夜的不发ye的音,却发hei的音,这是三源有名的一大怪。”
彭长宜自言自语道:“姓黑的不发‘黑’的音,发‘贺’的音,姓夜的不发‘夜’的音,却发‘黑’的音,哈哈,有趣,的确有趣。”
小庞见彭县长高兴,就继续说道:“三源有三大怪,这是其中一怪,还有两怪,您想听吗?”
“呵呵,想听。”
“但是会涉及到领导人,这都是坊间编排的野趣,要不,您就当笑话听吧。”小庞小心地说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