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的人口风很紧,可耐不住有心打听,再加上徐家也并非铁板一块。
徐立甄这几年得罪了不少人,平日里混进去的探子摸不到跟前,可这种事情却瞒不住内外院。
徐家连夜请了大夫,本该过几日就回都察院点卯的徐立甄又请了病假,且月余都难以上值,这消息悄摸摸的就传了出来。
薛诺听说徐立甄起夜栽进恭桶里,刚长好的腿骨又折了不说,连带着撞在恭桶上人也晕了过去,也不知道是撞晕的还是被自己的秽物给臭晕的,她险些没笑的背过气去。
太子简直惊呆了。
沈却也是一脸的一言难尽。
两人齐刷刷地看向薛诺。
薛诺边捂着肚子一边大笑一边擦着眼角的眼泪说道:“你们可别看我,这次的事儿不是我干的,真不是……哈哈哈……这也忒损了……”她笑得想拍桌子。
太子想想徐立甄那倒霉样也是憋着笑,他都吃了徐立甄多长时间的亏了,被那人疯狗似的咬着不放这么两三年,处处提防好几次险些中招,他还头一次见徐立甄被人恶整成这样,还偏偏有苦说不出。
上一次大街上被人打了也就算了,父皇以为是成国公府的人将事情按了下去,徐立甄也不敢多提,可这次他是在府里“摔”的,还是摔进了恭桶里,哪怕他自己知道是被人害了怕也没脸朝着外头说。
太子只要一想想徐立甄脑袋插恭桶里的模样就忍不住地笑,骂了句“活该”后说道:“这事儿估摸着应该是老三或者老四干的。”
“眼下可不止咱们不想让徐立甄回朝,老三、老四更不想,也就是他们这段时间出的祸事太多,怕再闹出事来引得父皇动怒所以不敢明目张胆地对付徐立甄,等他伤好回朝,往后他们还有得闹呢。”
一个漕运,险些将四皇子势力捣尽。
一个户部,砍了三皇子一条胳膊连带着成国公府伤筋动骨。
罪魁虽然不是徐立甄,可谁让他倒霉每次经手的人都是他,老三、老四那般小气的人找不到发泄的地方,可不就得抓着徐立甄不放。
等徐立甄养好伤回朝之后还有得他受的,光应付老三老四都能叫他焦头烂额,到时候也没工夫再像是以前一样跟疯狗似的咬着他们不放,更何况有那两边盯着,他们想要对付徐立甄和他身后的人也容易许多。
太子怎能不高兴?
沈却知道徐立甄倒霉也是忍不住嘴角轻扬,这手段虽损,可看着狗咬狗也挺有意思。
旁边小孩儿笑得东倒西歪,半倚在桌子上眉眼飞扬,他眼中隐着笑意拉着薛诺让人坐好:“别笑得太厉害了,待会儿伤口疼了又叫唤。”
不说还好,一说后背就抽疼了一下,薛诺哎哟一声歪着身子瞪沈却:“乌鸦嘴!”
沈却横她一眼:“自己放肆还怪我?”
桌边的汤药已经放了很久,上头热气儿都已经散尽,沈却拿着碗给她,“今早的药都热了三次了,赶紧喝了。”
“我伤都好了,还喝什么药。”薛诺顿时抗拒。
沈却端着碗:“宁太医说了,你身子需要调理。”
薛诺闻言依旧满脸嫌弃,她都喝了多少年的药了,那药汤泡的浑身都快腌制出味儿了,好不容易才不用再碰了,如今闻着这汤药味儿都反胃。
宁敬水那老头子缠着她解毒不成,就变着法的拿别的药来灌她,美名其曰调养身子,实际上是为了之后解毒做准备。
太子见她一张脸都皱了起来,毫不掩饰对那药碗的嫌弃,顿时笑道:“都这么大了还怕喝药?我瞧着你这身子的确该养养,十五六岁了,瞧着还跟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儿似的,不长肉又不长个儿。”
要是女儿家纤细些尚能勉强说句小巧玲珑,可少年来说却真的是太瘦小了。
太子瞅了眼薛诺脖颈间细白的好像一折就断,忍不住就皱眉,
“说起来你进京也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一点儿都没见长肉,沈家也没克扣你吃的吧,吃了那么多东西都长哪儿去了?”
他伸手拎着薛诺的胳膊,
“瞧你瘦的跟猴儿似的。”
薛诺“啪”地拍掉太子的手:“你才像猴儿。”有她这么好看的猴子吗?
太子被拍了手也不恼,他跟薛诺熟悉起来,又知道她本事跟她亲近后,就很少再在她面前自称“孤”,大多都跟沈却他们一样你你我我的。
这时候瞧她瞪眼忍不住笑:
“我可不像你又瘦又小的,我跟长垣像是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比你壮实多了,出去打猎都能猎了大虫回来。”
“你这怕不是之前亏损了身子,宁太医的医术很好,你听话让他替你调调,赶紧把个儿长长,要不然再过两年长不高了,等将来该娶个媳妇时成个亲还没人家姑娘壮实像什么话。”
薛诺听他这话不含蓄的翻了个白眼:“我这叫秀气雅致,再说我还小呢,有的是时间长个儿,别回头药喝多了长得跟靖安伯似的。”
又高又壮又粗犷,浑身的腱子肉不说,那满脸络腮胡子黑黝黝的瞧着就不是她喜欢的菜。
她还是喜欢白点儿,俊俏点儿,斯斯文文温柔漂亮的美少年。
沈却横她一眼:“不许议论人家靖安伯。”
把药递到跟前,见薛诺一副抗拒不接的样子,他说道,“中秋还想不想去灯会了?”
薛诺淡哼:“你让我出去?”
打从她受伤身份暴露之后,沈却就天天寸步不离地盯着她,一副怕她出去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