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心。”听到了小宝儿的话后,苏允弦这才将手中瓷杯缓缓放下。
不放心?
苏愉辰又急了眼,他忽的想到了什么,灵机一动,嚷嚷着:“不放心,那你,你去给我娘亲接出来啊,你就嘴上说说,有啥用!”
“我?”苏允弦微微一顿,又深吸了一口气后,说道:“我可喊不动。”
这不是说了,等同于没说一样么!
小人儿脸上飘过了一层的黑线……
今天晚上,这疯婆娘明显的要比白天分娩那阵,平静不少。
也许是因为白天孕激素的影响,才让她的情绪跌宕起伏那么‘猛烈’。
起初,严敏还担心让她在这儿住着,晚上要是闹出点什么动静,影响到孩子们的休息。
她就像是提线木偶似的,呆滞的坐在床上,让丫鬟和严敏她们帮她洗漱。
那张脸擦拭过后,清晰的能够看清楚她的五官。
这么清洗了一番之后,看起来,这女子样貌长得也不差,就是,也不知为何变成了现如今这样……
严敏颇有几分心疼,大致是因为同为女子,且都做了人娘亲的那种惺惺相惜吧。
“你可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叫……
疯婆娘怔怔的打量着镜中的自己,似乎是,有那么几分的不可置信,良久,她才猛地转过身,一把攥着严敏的胳膊,瞪圆了眼睛,大声喃喃:“欢欢,欢欢!”
她,知道自己的名字?
她叫欢欢?
一般来说,女子是不会起这么个名字的。
“欢心?”
“欢愉?”
“欢悦?”
两个丫鬟一左一右,就像是小时候玩的组词造句似的,一个词儿,一个词儿的从她们嘴里往外蹦。
“承欢。”
听到她清脆利落的两个字,亦不知为何,严敏心底松了口气。
“承欢膝下,好名字,你应该也是家境不错的,许还是世家出身,明日我让我家相公,仔细帮你查查。”
正当严敏要从屋里走时,承欢骤然从床上爬起,快步跟了她上去,“他,他……”
“我相公,说帮他取名,叫矜言,怎么样?”
只见承欢连连摇头,似乎,她想要表达阐述的,不是这个意思。
承欢又径直朝着那床铺的方向走去,她原本伸出了手,可到了孩子的身边儿,却又迅速收回,犹犹豫豫的,看样子,她应该也是不敢抱。
那么娇小的一人儿。
谁看了不心生怜悯,软软的一个。
“他,你,你……”女子难以组织语言,想了想后,她从床上抱起了枕头,在怀里晃了晃,又快步朝着严敏走去,将那枕头塞到了她的手里。
见状,严敏仔细想了好久,这才反应过来,承欢的意思是,想让她,把矜言,带走?
“没事,晚上有人陪着你们睡。”
严敏一句话轻描淡写的,她一出门,就瞧见了小宝儿和昀儿,及才从外面出去一趟回来的锦玉,仨人齐刷刷的趴在门口,探着脑袋,不知是在听什么。
苏愉辰是个机灵的,一见着他娘亲便高兴的大声欢呼:“娘亲可是不用今晚上陪,疯婆娘睡了?”
“什么疯婆娘,叫欢姨。”严敏轻轻地在小宝儿的脑袋上敲了敲。
这段时日她忙起,没有功夫好好的给这小子上上思想品德政治课,越发的放肆了。
苏愉辰努努唇,有些悻悻的喔了一声,“她不是疯的?娘亲,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她应该是先前受到了什么人的迫害,日后在家,见着欢姨小心些。”
严敏所说的这个小心,并非是要让孩子们避开承欢。
而是让他们注意点分寸。
不要再对承欢这么一个弱女子,伤害到,或者说些什么话,刺激到她。
“允弦。”
严敏快步朝着茶桌的方向走去,她刚要开口说什么,哪曾想,早就已经被苏允弦给猜到。
“我能拿到的户籍信息也有限,得全天下仔细的搜查,才能盘问出。”苏允弦语气轻飘飘的说着,又见着敏敏头上的发髻歪了。
八成是方才帮人家洗漱的时候碰到了,她自己,都没注意。
苏允弦抬起了手,轻轻地帮她将那发簪戴正。
其实,要想帮这么一个人查验身份,是真的很难,就譬如像是大湾县这种地方,后洼那,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他们若是不去亲力亲为,帮这姑娘找到身世,真不容易。
昀儿,已经是最好的例子。
“早点睡,今晚不用你陪她,丫鬟们,已经够使。”苏允弦说着,默不作声的帮敏敏杯中的温茶,换成了白水。
二人相继默契的,什么都没说。
但是,无声却又胜过了千言万语。
最近这段时间,苏允弦查案子,几乎是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的地步。
马家的老三出事后,马老老夫人这人的心理防线已经坍塌,在苏允弦和常振南联手的攻破之下,她该交代的,知道的,基本上全说了。
加上又有马文氏的校验,她说的话,八九不离十。
工地上,人们也正是因为苏家收留了这么一个疯婆娘的事儿,传的可是沸沸扬扬。
对待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还是疯婆娘,接生这种活儿苏夫人都敢做,人们自然是对苏允弦两口子信任值加倍。
严锦玉那的大作坊,已经干的是如火如荼,基本上初成规模。
苏家,没啥忌讳。
苏愉辰和昀儿俩人也因为这个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