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臣骁到来的时候,是夏老太太亲自迎接的。
“呵呵,阿骁啊,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明知故问。
北臣骁出于礼貌,淡笑了一下,“书蕾没有告诉你吗?”
试探。
“书蕾?”夏老太太忽地就愁眉不展,手里的拐杖轻轻敲了下地面,似乎代表了她无声的叹息。
“出什么事了?”北臣骁的目光看似随意的扫了一眼二楼的方向,那正是夏书蕾的房间。
夏老太太的神情告诉他,玄机就出在夏书蕾的身上。
“丫头病了,重感冒,她知道你安全回来了,心里着急见你,所以就坐了快艇,结果被海风一吹,这不,刚到家,就挂上了点滴。”夏老太太故做惊讶,“怎么,她在电话里没有告诉你吗?”
“没有。”
“唉,那丫头,一定是不想你担心,怕你开车分心,阿骁啊,你快去看看她吧,那嘴里念着的可都是你的名字。”
“都是我的不是,让书蕾担心了,夏奶奶放心,我这就去看她。”北臣骁歉意的一笑,眼角流露出来心疼,夏老太太看在眼里,心中却在猜测这份心疼是真是假。
“那快去吧。”她摆摆手。
北臣骁转身步上楼梯,眼角的心疼色顿时化做了无痕。
黑色的皮鞋踩在大红的地毯上,走得很慢,每一步都沉稳有力,他的不疾不徐倒让夏老太太满意的点了点头,如果匆匆忙忙要跑去看夏书蕾,那倒像是伪装的了,北臣骁,本就该是这副样子,万事压于顶而不乱。
夏书蕾的确十分虚弱,深更半夜被浇了几桶冰水,再强壮的人也得打上几个喷嚏。
一只葱白的手搁在浅蓝色的床单上,手背上贴着胶带,软管里,药水一滴一滴,无声的落下来。
听见脚步声,她十分勉强的转过头,当看到门口出现的男人时,眼中立刻染上喜色,挣扎着,似乎就要坐起来。
北臣骁长腿一迈,已经到了床前,猿臂一伸,便按住了她的肩膀,同时,柔声说:“别动。”
简短的两个字,磁性十足,又带着不容反抗的霸道。
夏书蕾立刻乖乖的躺好,微笑的看着他,仿佛是失落的宝贝失而复得,“臣,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他握住她的手,眼中涌上宠溺的波纹,“你不会怪我吧?”
“不,我没有怪你。”夏书蕾因为激动而咳嗽了起来,小脸也跟着涨红,那柔弱的病态我见犹怜。
北臣骁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替她顺了顺气,“喝水吗?”
她摇摇头,痴痴的望着他,“臣,你知道吗?我看到你跳下海,我也想跟你一起跳下去,我好害怕,害怕失去你。”
她说着,流下两行清泪。
“我知道,所以,我好好的回来了。”他依然含着笑,“你早点睡,我还要回去,明天再来看你。”
“不,臣,别走,你留下来陪我好吗?我真的好怕啊。”
夏书蕾急忙抓住他的手腕,苦苦的哀求。
她的手滚烫的厉害,脸上的病容倒不像是装的。
但是,北臣骁还是扯开了她的手。
温瞳应该快醒了,如文泽所说,如果她醒了而看不到他,会很失望吧。
夏书蕾慌了,她遭了这么大的罪把自己弄病,就是为了留住这个男人,可是他依然执意要走。
不行,她不能让他走,她绝对不允许他回到那个女人的身边。
心中暗暗一咬牙,她从床上一滚,摔了下来,同时撞倒了吊针的架子,发出砰的一声响。
“臣,不要走。”她痛苦的趴在地板上的样子显得分外可怜,抬起来的玉手上,因为针头掉落而流出许多血来,“你一走,奶奶一定会发脾气的。”
北臣骁眉头一皱,心中生出厌恶。
这个女人平时没有这么不识相,除了不干涉他的公事私事,她倒十分识大体,像今天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
他北臣骁要做什么事,还容得了其它人牵牵绊绊。
他显然是不高兴了,就那样木然的盯着地上的夏书蕾,吐字如刀,“你这是。。。威胁我?”
夏书蕾被他眼中的无情刺痛了,眼泪,哗的一下流了出来。
这次,不是装的。
屋里的动静很快就引起了外面的注意。
如他所料,夏老太太很快登场了。
老太太一出现,立刻先喊人将自己的孙女从地上扶起来,然后才瞪着北臣骁,不满的质问:“阿骁,这是怎么回事?丫头为什么会摔倒?”
他笑了一下,反问:“她为什么会摔倒,你不知道吗?”
夏老太太立刻变了脸色,“你。。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就是想提醒你好好照顾你的孙女,她可能烧得有些糊涂了。”
“我没有。”夏书蕾急忙辩解,可是心里却开始发虚,她感觉,北臣骁好像看出什么了。
“阿骁,我看你才是糊涂了,丫头是你的女朋友,她让你留下来陪着她,这有错吗?”夏老太太依然镇定,满面威严之色。
可是她的脸色摆给夏家的人看看,倒是份量十足,但是在北臣骁眼里,不过就是个上了年纪的跳梁小丑。
他皮笑肉不笑的指了指倒在地上的吊针,“我刚刚算过流速,如果如夏老太太所说,书蕾一回家就挂上了水,那么,现在她应该挂掉了半瓶的水,可是为什么这里的水还剩下三分之二?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们有一个人,在向我说谎?还是。。。这吊针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