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起来。
慕北琛抹干了眼泪，拖着僵硬的身躯的往前走。
走着走着，他就看到两个人。
他愣住了。
“你们……”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慕北琛顿时一噎，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许颜上前一步，眉眼一弯。
“你终于出现了，原来你没有回西洲国啊。”
慕北琛刚刚经历重大打击，没有多余的精力对付他们。
他想逃，马上逃。
慕北琛扫视周围的环境，全部是崎岖不平的山路，忽地，他听到溪水缓缓流淌的悦耳声。
他猜测，那里一定有路。
慕北琛看了看右方，抬着步伐就往那里跑。
“咻”地一下，慕南枫像是拥有超能力一般，瞬移到他面前。
“往哪里跑？”
慕北琛急了，举拳就要硬刚。
可他根本就不是慕南枫的对手，三招之内就被人撂倒了。
慕北琛爬起来，疯了似的大喊。
“你们究竟想怎么样？”
“是想杀了我吗？”
“来啊，给我个痛快。”
“慕南枫，我受够了，你们要杀要剐直接给我来个痛快。”
他冲到慕南枫面前，撕开自己的衣服，像条疯狗一样在怒吼。
慕南枫和许颜顿时一懵，倒从未见过慕北琛这样。
看来慕北琛知道真相后，心气儿也不一样了。
许颜走过来，讽刺一笑，“这么想死？不如你自己动手如何？”
“秦、北、琛？”
这三个字，嘲讽意味十足。
慕北琛已经不姓慕了，他是秦枯和柳艳如的孽种，理应姓秦。
“许颜你……”慕北琛咬牙本能的想要反驳，可他却突然发现，反驳是无效的。
“我什么我？我说错了吗？难道你不是姓秦吗？”
许颜变本加厉的嘲讽着他。
他们今天过来是碰碰运气，没有想到慕北琛真的会出现。
慕北琛沉默着，没有说话。
他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会成为笑话。
许颜冷冷开口，“话说，难道你都没有什么想对我们说的么？你以前不是挺豪横的么？总是说慕家欠你这欠你那，我今天倒是想仔细问一问，慕家到底欠你什么了？”
顿了顿。
许颜目光死死的盯着他，慕北琛没有去直视他的目光。
他承认，他心虚了。
许颜见他没了以往的气势，开始数落着慕北琛，道:“这么多年，你吃慕家的穿慕家的，还从爷爷手里拿了一笔巨资，你扪心自问，慕家真的有亏欠过你吗？”
“你不懂得感恩就算了，最后还反过来杀害慕家那么多人，到底是你欠了慕家，还是慕家欠了你，你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
“秦北琛，做人要有良心。”
“够了，别说了。”慕北琛突然一声嘶吼，抓着自己的脑袋，踉跄的往后退，“许颜你别说了。”
他不想听这些，不想。
他宁愿自己从不知道真相，那样他就不会觉得自己是个笑话。
他恨错了人，也杀错了人。
他的灵魂里全是罪孽，这一辈子都无法得到原谅。
就连他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为什么让他知道这些。
为什么他不姓慕。
他宁愿自己真的是慕家人，宁愿自己真的被慕家丢弃，也不愿意接受自己是别人的孩子。
许颜步步紧逼，显然不想轻易的放过他，“这就听不下去了？我还有很多事情没说呢。”
“闭嘴，你闭嘴……”
慕北琛捂着耳朵，“我不要听，我什么都不要听。”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慕北琛有些精神失常，恶狠狠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慕南枫许颜，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永远不会。”
“呵……”
许颜嗤笑。
果然是执迷不悟。
事到如今，慕北琛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这样的慕北琛，跟许晨曦还真是绝配呢。
“滚开……全部给我滚开……”
慕北琛好像出现了幻觉，感觉有很多个人正在逼向他。
他开始慌乱的跑。
许颜和慕南枫看着他歪歪倒倒的背影，觉得他既可怜又可笑。
“追不追？”许颜问。
慕南枫眸光微沉，“先留着他，对我们还有用处。”
“好。”许颜也没有多说，他们现在要配合警方调查慕北琛在西洲国的势力。
只有让慕北琛回到西洲国，他们才能找到有利的线索。
“走吧。”
慕南枫和许颜离开了，可慕北琛还在拼命的跑。
他总感觉有人在追他。
穿过几片树林，慕北琛终于看到一片小溪。
他蹲在溪水边，双手捧着水使劲往自己脸上泼。
摇了摇头，他清醒了不少。
慕北琛大口喘着气，他从未如此狼狈。
今天的一切，他会永远记住。
看着溪水里的倒影，慕北琛摸着自己的脸。
他猛然发现，自己跟秦枯真的还挺像的，尤其是轮廓和鼻子。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呢？
慕北琛自嘲一笑，再次陷入崩溃的情绪里。
许颜刚刚说的都没错，不是慕家欠了他的，是他欠了整个慕家。
可是他还有回头路吗？
没有了。
既然一开始就错了，那还不如就错到底。
他是不会道歉的。
没有人教他要如何道歉。
在他被人欺负的时候，也没有人跟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