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李琬琰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司马熹正在外面等她。
“公主。”他腼腆的笑了下，“别担心。”
“我担心什么？”
司马熹沉吟片刻，才道：“徐策永远不会知道今夜的人是你。”
“阿熹在说什么？”李琬琰不解，“徐策……又是谁？”
司马熹发现这个少女远比他想象的要强大。
他不知道李琬琰为什么会出现在城南，但他既然知道了，就会护着她。
她问了司马熹一个问题，“禁军是怎么找到茶楼的呢？”
司马熹愣了一下，缓缓说道：“茶楼……太子殿下在那。”
“比起太子，你们更看好二皇子是吗？”
司马熹不喜欢说朝堂的事情，抓着李琬琰的手道：“我没有参与过，我所求的不过是一个你。”
“那你还敢娶我吗？”李琬琰眨了眨眼，“或者——你还能娶我吗？”
司马熹沉默。
豫王死了，他没有借口求娶李琬琰了。
他在李琬琰的手心放了一颗松子糖，“恰恰相反，公主，如今我可以正大光明的求娶你了。”
李琬琰没有说话，把松子糖放到了嘴里。
甜丝丝的，好多年没有尝过了。
“恩。”她眼眶微润，轻声喃喃道，“好啊。”
她如愿摆脱了锦曦，却不知为何心情快活不起来。
想了想，她还是要去见一见太子的，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可言说，她是绝不会站在太子对立面的，若是司马家选的是二皇子……那她又将面临二选一的状况。
亦或者，把司马家都拉来，当太子的后盾。
这般想着，她仰头对司马熹笑的甜美，“你能不能带我入宫，我想看望太子哥哥。”
宫里已经落锁，司马熹带她从侍卫值班用的小门进去的，她穿着小太监的衣服，身形看着很是瘦弱。
寝宫里烛火摇曳发出一声“哔啵”，太子放下手里的书，看着忽然出现的小太监，捏了捏眉心头疼道：“怎么在这个时候来了。”
“我想见豫王的尸首。”李琬琰道。
“胡闹。”
太子怎么能带她去看？怕皇帝知道的太少吗？
他有些不耐烦的咳嗽了两声，“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殿下。”李琬琰颔首，答非所问，“我虽不嫁他，亦不允许别人伤他。”
太子微微皱眉看着她，觉得她似乎变得不一样了。
从前，她都是唤自己“太子哥哥”的。
隔天，二皇子送了一副珍藏的画作给徐策的消息不胫而走，听闻皇帝把徐策喊了过去，让他在御书房外的青石板上跪了一整天。
徐将军晒得脱了层皮，回来把《洛神赋图》送还给二皇子了。
这不重要，对李琬琰来说，重要的是，二皇子结交朝臣让皇帝知道了。
当皇帝的，最忌讳的就是儿子惦记老子屁股底下的那把椅子。
前世二皇子和太子分庭抗礼，至她死都没分出个胜负来，但这辈子李琬琰不想等了。
锦曦的命，是她的。
二皇子不能代她。
谁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