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虞玦便就疑心乌云宴,但听他如此一说,心中疑虑更甚。
须臾之间,虞玦心中闪过了许些个念头,看着乌云宴问道:“你想说什么?”
就在乌云宴要开口的时候,却被虞长风打断了,道:“祁王之事,圣上自有裁断。乌将军身为月氏人,且此次欲与大燕议和,还是不要妄言吧。”
此时虞玦背对着虞长风并未曾看见,当虞长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底闪过了一丝凛冽的寒意,与平日里温和的形象大相庭径。纵使是乌云宴,也不由感觉到了一种压力,但也不过须臾他拨动着缠绕在手腕上的那条银蛇,心中暗自思忖:这位虞大公子……倒是有趣。
除此之外,虞长昭也注意到了此刻虞长风眼底的那一抹异样。他是何等的机敏心思,瞬间感觉到了自家兄长似乎知道了些什么,且此事与祁王,或者更为准确的说,是与虞玦有关!
乌云宴收回目光,正欲要再说话的时候,便见原本虚掩的大门再度被踹开,竟是孟昶旭带着侍卫过来。
二人自是认识的,双方打了一个照面,乌云宴看着孟昶旭身后的官兵,眼底闪过了一丝晦暗,问道:“孟将军怎么也过来了?”
他自是认得孟昶旭的,上次率兵帮明清远夺回元氏兵权的便就是他。他麾下军队与元氏执掌兵权,井水不犯河水,是以这些年来月氏朝中一直呈现三足鼎立的状态。
元氏、乌氏以及王权。
如今元氏已经被剿灭,乌氏却成了众矢之的,再加上他与明清远之间本有旧怨,若真的等明清远此次与大燕的盟约签订,届时乌氏在朝中的地位岌岌可危。这也正是为何,他此次会冒险与明清远一同来大燕的缘故。
至于孟昶旭……
此人虽比不过姬桁麾下的陆铮,但那次观与元氏一战,却也非庸人,却远没有陆铮那般盛名在外,却是一直深藏不露。
如今燕宸曦已被软禁,陆铮依旧镇守在边界,整个上京燕宸曦可用的人便就只有孟昶旭以及……孟家!
乌云宴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晦暗的神色。
孟昶旭似是没看见乌云宴一般,先是向虞玦道:“王妃,天色不早了,下官接您回府。”
燕宸曦如今在宗人府,虽然祁王府高手如云,但燕宸曦还是放心不下虞玦,便叮嘱了孟昶旭留意虞玦的安危。虞玦来找苏佑的消息是跟在虞玦身边的暗卫传给孟昶旭的,到底乌云宴身份特殊,这个节骨眼上祁王府的侍卫也不好与他动手,还是交给孟昶旭来收拾。
孟昶旭与虞长风等人打过了招呼之后,方才复又看向了乌云宴,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对了乌将军,听说月氏王正在派人四处寻您呢,该不是月氏……出了什么事吧。”
乌云宴看了孟昶旭一眼,见对方人多势众,自不是他们的对手,便道:“多谢孟将军告知,那么在下先告退了。”
只是转身之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脚步微顿,忽而走到虞长风面前低语了几句,方才扬长而去。
虞玦本就对乌云宴十分提防,见他如此,等他走了立即问虞长风道:“那乌云宴都同你说了什么?”
虞长风道:“能有什么,只不过是放下些不中用的狠话罢了。”
直觉告诉她事情没这么简单,但看见虞长风神色镇定自若,虞玦知道依照她这位兄长的性格,只要是他想隐瞒,虞玦就算是在他的脸上盯出了个洞来也看不出什么的。
说着,虞长风不动声色的将话题转移开,道:“时辰不早了,你早些回去,至于苏佑的事……我们会帮你查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虞长风眼中带着淡淡的担忧。谁能想到,一切兜兜转转,竟还是与虞生一族有关呢?
本以为他们从并州回来,一切便就算是结束了,却不曾想到并非是结束,而是开始,就连燕宸曦,也在这一场局中岌岌可危。
虞玦不知此时虞长风心中顾虑,闻言便微微颔首,与他们说了几句话便就回侯府了。
回到侯府之后,虞玦问了孟昶旭燕宸曦的消息,孟昶旭叹道:“前几日父亲曾入宫想为王爷求情,但被圣上斥责了。就连我父亲都没想到,圣上这一次竟是真的……”
孟老将军与景安帝乃是总角之交,前些年燕宸曦初上战场的时候,也是景安帝让孟家人在军中照拂。孟老将军性格直率,景安帝对他不怎么设防,君臣二人这些年关系一直很好。
这次景安帝因为预言,便将燕宸曦软禁于宗人府,且不顾这可能会激怒于军中武将,这让孟将军都觉得不可思议。所以在朝中老臣或是装糊涂,或是在明哲保身的情况下,孟老将军竟是亲自入宫去劝景安帝,当然是碰了一鼻子的灰。
而虞玦知道这一场惊变十之八九与景安帝有关,却也不知他费尽心思目的是为何,是不许燕宸曦继续查当年长孙思远的事?
可若只是为了阻止燕宸曦查几十年前谋反的事,但上京局势发展如此,长孙思远残部疑似出现在上京,这个时候再阻止已经迟了。
若长孙思远手中真的有景安帝什么把柄,景安帝自是要在之前除掉长孙思远。如今上京的人各怀心思,无论是金博文还是庞太师,都并非可信之人。
比起他们,有这个能力查当年之事,且值得信任的……只有燕宸曦,可景安帝为何要如此自毁长城?
在昨夜惊魂,今晨因为兰清羽带来的消息过于震撼,久久未曾回神的虞玦,此时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