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豫王府帖子的那天,虞玦正在宁王府。
这几日,虞玦一直在祁王府和宁王府,以及宗人府三个地方奔波,短短几天的时间,上京局势瞬息万变,但让人意外的是景安帝在这样的局势下依旧还能潜心在道观中修行,对于祁王的处罚也迟迟没下来。
整个京中,笼罩在一片阴云诡谲中。
而位于漩涡中心的虞玦,倒是罕见的沉得住气,每日来往于宁王府给宁王燕宸朔治病。而宁王除了祁王妃和长公主之外,就连未婚妻红萼郡主亲自前来探望,竟都一概闭门谢客。
如此举动,倒让那些人不纷纷开始猜测,当日清风观之事是否有什么内情?
无论外面流言如何,对于虞玦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影响,此时她正抱着燕宸朔的小团子,爱不释手。
几天过去,皱巴巴的一只小团子已经长开了,胖乎乎的小团子分外的可爱,从眉眼上来看,她是像她的母亲更多一点,以后定然是个大美人。虞玦也从一开始的手足无措,如今变得抱起孩子十分熟练。
“若是喜欢,早点和祁王生一个。”
这几日相处下来,虞玦和燕宸朔之间也变得熟悉起来。燕宸朔脸色依旧苍白,靠在软榻上,含笑的看着虞玦打趣道。
虞玦脸色微红,含糊道:“到时再说吧,现在我不记挂别的,只求王爷能平安从宗人府出来就好。”
本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燕宸朔的神色竟变得暗淡了下来,道:“是我连累了祁王兄。”
“你可别这么说。”虞玦连忙道,“若非是你,王爷恐怕要背负上弑君的罪名,到时候更不好收场。”
“而且如今这几日我们按兵不动,上京的局势已经有所转圜了,倒是你……”虞玦想着之前长公主的叮嘱,迟疑了会儿,道:“可有想过以后怎么办?”
燕宸朔淡淡道:“等上京的局势了结了,我会带孩子回封地。正好,我也需要一个子嗣。”
“啊……”虞玦愣了愣,道:“你还打算一直瞒下去?”
说实话,虞玦虽然只见过明清远一面,但看的出来那位可并非是好糊弄的人,若他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当真会善罢甘休吗。
不过对于燕宸朔和明清远之间的恩怨,虞玦所知不多。再加上她与燕宸朔也不过才认识没多久,若非是长公主所托,让她帮忙问燕宸朔之后的打算,虞玦也真不太好管这事的。
燕宸朔摇着手中的拨浪鼓逗着虞玦怀中的小团子,漫不经心的说道:“除了你和姑祖母,谁也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到时候我直接找个侍女做妾室,堵住外界悠悠众口,谁也不敢问这个孩子的来历,也没什么瞒不住的。”
如今孩子平安的降生下来,燕宸朔的神色轻松很多,没有了之前的脆弱,眉宇之间带着洒脱的笑意。
“我说的不是这个……”虞玦愣了愣,小心翼翼的说道:“你不打算,让这个孩子的父亲知道这个孩子下落吗?”
“他永远不会知道这个孩子与他有关……”燕宸朔随口说着,看了虞玦一眼,狭长的凤眸微微眯了眯,道:“你知道孩子的父亲是何人?你们查到了什么?”
虞玦瞧着那双漂亮的眼看着自己,莫名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须臾之后方才小声的说道:“这个没什么难猜的吧,你那般在乎月氏王……”
燕宸朔轻哼了一声,大大方方的承认道:“没错,他是孩子的父亲,不过他应该不知道那天晚上的人是我。”
这下虞玦真的呆住了,燕宸朔瞧着她呆呆的样子,心情莫名大好,淡淡道:“他心中有别的女子,我也犯不着凑上去自讨没趣。如今等上京事情完结,我们母子回到并州,有生之年,我大概不会与他相见了。”
说到最后的时候,那洒脱的语气中终究还是带着几分怅惘的。
虞玦短暂的愕然之后,才想到之前燕宸朔说过,明清远之所以以身犯险来到并州,是为了救自己心爱之人,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半响,才冒出一句:“不让他知道也好。”
虞玦想到燕宸朔为了腹中孩子战战兢兢的在上京,以白绫束腹只为了瞒过众人的眼线,病了不敢看御医,只敢找长公主求助,九死一生才生下这个孩子。而那明清远,远在月氏却丝毫不知,或者更过分的还在与别的女人你侬我侬,想想都为燕宸朔觉得不值:“他既然有了喜欢的人,还来招惹你,可真够混账的!”
燕宸朔见虞玦如此愤愤不平的样子,倒是笑了,幽幽道:“也怪我当时年轻,一心扑在情爱之中,便想着纵使他的心是一块冰也能融化得了,却没想到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当她在约定的地方等了整整三天,得到的却是他为了自己的琴奴被太后软禁的消息,燕宸朔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一厢情愿的飞蛾扑火。
后来回到并州,收到纪家的求救信与太后诏她入京的懿旨一同传来,她根本就没有时间沉浸在儿女私情之中,立即收拾了行囊回到了上京。
可她,依旧不死心,派人去南境打听他的消息。
知道他竟来到并州的时候,她心中是欢喜的,原本的心灰意冷生出了微末的希冀,或许……或许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在乎她的。
却没想到他以身犯险来到并州,为的还是救那个琴奴!
一瞬天堂,一瞬地狱。
而更糟糕的是到了上京之后,她竟发现自己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
自从当年